魂斷黃河
「爹開始很少在家過夜,即使過夜也是呼呼大睡,我再也聽不到他和娘歡愛的聲音。有月光的夜裡我經常聽見娘的歎息和低低的啜泣,在炕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第二天起來就看見她腫著眼睛。有時,我能聽見娘輕而急促的喘息和呻吟聲,在炕那頭像老鼠在跑。我有一種衝動想爬過這短短的距離,爬到她的身邊,抱著她,安慰她。這種衝動彷彿一把火在灼烤著我,每晚我都要與它抗衡。」
「我和娘陷入了極大的痛苦中。爹輸了錢後把娘做出氣筒,經常在喝醉後找一件小事把她打一頓,下手之狠彷彿那不是和他做了十幾年夫妻的枕邊人,而是一個和他有著深仇大恨的仇人。鞋、通條、鍬把……抄起什麼來就是什麼,經常把娘打得死去活來,打完了娘還得給他做飯,如果吃飯的時候沒有酒,娘又要挨一頓打。」
「我儘管身強力壯,但畢竟只有十五歲,爹又撐了二十年船,我還是攔不住爹的拳頭,只能眼睜睜看著娘受罪,娘挨打時的慘叫,像刀子在剜我的心肺。我恨自己為什麼不能再強壯一點,好護住娘。」
「這天我出去借了點米下鍋,回來就看見娘躺在炕上呻吟,嘴角流血,疼得直流眼淚,顯然是被爹打了。我趕緊放下米,上炕爬到娘身邊。剛想說點什麼,娘一把把我的手緊緊地抓住了。她是疼得鑽心,想找個什麼東西握著,這樣能在心理上緩解一下疼痛,也許她是無意識的,而對於我,兩手相觸的那一刻,卻彷彿被雷擊了一下。」
「我的手一顫,娘呻吟著說:『讓娘握會兒。』突然間,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把自己當做了依靠,一種男人的自豪感和責任感油然而生。我用兩隻手握著娘的手,彷彿那就是娘的整個身體被我捧在掌心裡,用兩隻手緊緊地保護著,握得越緊,娘就越安全。」
「直到天黑,娘才緩過勁來,鬆開我的手,吃力地說道:『寶娃,給娘燒點水,敷一敷,娘身上好疼。』「
「我應了一聲,工夫不大便燒開了一鍋滾水,盛到木盆裡,放在炕前的鍋台上。娘讓我背過臉去,脫掉了自己的衣服,只剩一個紅肚兜。我轉過臉來,看見娘近乎半裸的身體和她真實的豐乳肥臀,不由愣了一愣。娘見我直直地看著她,彷彿意識到了什麼,臉上一紅,忙趴在炕上,讓我趕緊給她用手巾熱敷。」
「我把毛巾打濕,擰乾,敷在娘身上青黑的淤痕上,手無意中碰到了娘的腋下靠近奶子的地方,娘渾身一哆嗦,兩腿輕輕摩擦了幾下。」
「我注意到了娘的這個反應,毛巾涼了換毛巾的時候,我又故意試了試那個地方,娘身上又是一顫。那裡沒有傷痕,不可能是疼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娘的身體在長久的飢渴中,已經變得異常敏感。這個發現讓我感到一股莫名的興奮,第三次換毛巾的時候,我借口敷傷,大著膽子解開了娘的肚兜在後背上的帶子。娘的頭偏了偏,似乎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沉默了。」
「娘的後背整個地裸露在我面前,我的手上傳來的光滑和異性的刺激感讓我的心狂跳不止,胸口一陣酥麻。娘的身體也在我手下變得熱了起來,不僅僅是因為敷了熱毛巾。我抑制住自己想進一步動作的衝動,用熱毛巾給娘敷完了傷痕,繫好肚兜,清理了一下後,便吹燈睡覺了。這一夜,我和娘都沒睡好,從娘那邊不時傳來輕聲的,長長的歎息。」
「我的心理,娘不知感覺到沒有,但自那天後她便常常讓我給她熱敷,時間也越來越長。從後背,到胳膊,到大腿。娘雖然仍然挨打,但卻不再像從前那樣以淚洗面。」
「爹的酒癮和賭癮越來越大。有時他能贏點錢回來,但更多的時候則是輸。為了還賭債和酒債,爹幾乎變賣光了家裡所有的東西,到了這年三月,家裡已經是家徒四壁。這時黃河已經解凍,爹卻沒有一點要去撐船掙錢的意思,也沒有和我下地積肥翻地為春耕做準備,仍然在賭博和酒中掙扎。」
「這天晚上,我下地回來,剛進院子就聽見娘的哭喊聲,我心叫不好,放下鋤衝進屋裡,只見爹肩上扛著一袋玉米面,往外要走,娘在後面死死拉住他,哭道:『你把糧賣了,咱們吃什麼呀,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