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母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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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大學裡,小母雞一如即往地優秀和驕傲。據說對她蠢蠢欲動圖謀不軌的男生很多。但是還沒有發現她看上誰。小母雞通常獨來獨往,讓那些毛桃子眼饞得不得了。有段時間小白去外地進修去了,我的哲學問題依然困擾著我,一天晚上,我獨自躲到校園比較偏僻的小樹林想一個人安靜安靜。我在月光下獨坐,像一匹望月的孤獨的野狼。對於生命和生存,我有太多困惑,這種思考常常被証明是愚蠢無益的,我的苦悶其實很深重。我很偶然地抬頭,猛然與高天上的明月對視。她就像塵世之外的一隻眼睛,一直看到我靈魂深處。我像被誰一擊,一下就迷失在這似深情又無情的超然於時光之外的眼睛裡,全然忘了自己。我似乎有所得,豁然亮堂了許多。是什麼樣的所得,我也無法說清,可能屬於禪宗類似悟這種感受吧。我浮亂的情緒好像安詳了一些。
就在這愉快寧靜的時候,我聽到有人呼救。
我尋聲跑去,看見了一個凌亂的局面,小母雞仰面倒在草地上,衣裳被撕成大塊的碎片,白晃晃的乳房,腰身和大腿從開口處跑了出來。沒有能趕上那個逃跑的黑影,我迅速返回到犯罪現場,為了尊重小母雞一貫的矜持和驕傲,我用自己的衣服裹住她,表示什麼都沒看到。不知道她有沒有保全她的處女膜。她像是給嚇傻了,只會楞楞地看著我收拾善後,似乎此事全然與她無關,她只是個旁觀者。這樣的表情一下子喚出我心裡的溫柔情緒,我知道這事不能宣揚,她這樣的裝束如果回宿舍一定會給她自己惹不少麻煩。那些嫉妒她的女生和垂涎她的男生也許早就盼著這一天了。人心這個東西,難惹﹗我告訴她我的想法,她木然地點頭。於是我在夜色的掩護下,把裹在我的衣服裡的小母雞送到了小白家。
我用小白給我的鑰匙開了門,小白一走,屋裡很冷清。我讓小母雞去洗澡,自己到柜子裡搜出小白的衣服。小母雞雖然對我帶她來的地方有些好奇,但是她很知趣地閉著嘴,老老實實照我的吩咐去做。小白的家和她人一樣樸素溫和,小母雞在走出浴室後,恢複了她的智力,在這個環境中漸漸放鬆了緊張情緒。她注意到寫字台上小白的特寫,沒有說話。我說如果現在你感覺好些了,我就送你回去。
她又變得驚恐,使勁搖頭。對小母雞這樣一帆風順,受寵慣了的女孩子,這應該算是很大的刺激。她不願意馬上回去面對現實,這可以理解。
我說留在這裡也行,不過你可要想好,我不是警察叔叔,也許我是披著羊皮的狼。
她忽然就笑了,這是我和小母雞打小學同學以來,頭一次看見她對我笑。我已經習慣了她繃著臉,這會居然就有些不適應。她笑的時候很有風情,原來小母雞的確是個出色的女孩子。邪念迅速地閃過我的頭腦,我又想到了小白。
時間不早了,我讓小母雞去臥室床上睡,我自己拿了被子在客廳的沙發上過夜。
早上被從窗檯射進的陽光吵醒,我發現小母雞像空氣一樣消失得很乾淨。但是在廚房她為我留了早餐,在小白走後我破天荒吃了一頓早飯。
三天後,我躺在小白家的床上作我的春秋大夢,我喜歡整天地躺在床上胡思亂想,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得簡單一點,不要有那些複雜危險同時無用的思想。
小母雞來了,她居然提了一大堆紅紅綠綠的肉菜瓜果,像一個主婦。
這簡直有些戲劇效果,我看著小母雞忙裡忙外,心裡猶豫該不該攆她走。作為一場事故的受害者,如果用這種方式可以轉移她的不良情緒,也許是件好事,考慮清楚後,我就抄著手看她在小白的家幹活。原來女人天生就是幹家務活的料,哪怕驕傲如小母雞這樣的女孩子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