嫵媚
那景象無須費力就能回憶得很清楚,記得當時我怔怔地看了很久很久,直到聽見嫵媚說:「你怎樣了?」才發覺她也醒了。
我把她拉過來,用被子圍住,吻她。
嫵媚搖頭,說有味道。
我的手臂感覺她的反抗並不堅決,所以沒有停頓。
果然她只輕輕地掙扎了一下,就酥軟成一團。
我們吻了,分開,又吻,你來我往,感受著彼此的滑膩、挑逗與熱烈,我想著剛才看見的那隻腳兒,開始撫摸她的身子。
嫵媚嬌喘起來,手無力的按在我的手上,不知是不是在猶豫要不要拒絕。
我接通,顫聲餵了一下。
琳在那邊幽幽說:「你能出來嗎?」我乜了一眼帳中的嫵媚,她正凝目注視著我。
「去哪裡?」我脫口而出。
「還是那裡,什麼時候來都行,今晚我都會在那裡。」琳從來沒這麼跟我說過話,我呆若木雞,還想再問,但電話已掛斷了。
「她出什麼事了?」我緊張起來,開始換衣服。
嫵媚顫聲問:「你要出去?」「對不起。」我從沒有跟她說過這一句。
「是琳?」嫵媚哆嗦地又問了一聲。
「嗯。」我動作越來越來迅速,很快就穿好了衣服,推門而出,不敢再看她一眼。
我又見到了琳,她面前放著一瓶紅酒,一隻杯子,臉紅如血。
一坐下就聞到酒氣,拿起酒瓶一看,裡面的酒已經少了一半,我滿心驚詫:
「你怎麼喝這麼多,會醉的!」她有半杯啤酒就爛醉如泥的記錄。
「醉就醉吧。」琳懶懶地應了一句。
「出什麼事了?」「……」琳半天沒回答。
「跟他吵架了?」我急得渾身都熱了。
琳終於正眼看我,注視。
我呆呆地看她,這女孩子任何時候都是最美的,包括現在的失神模樣。
「你同居了?」琳忽然問。
我心中居然生出一絲怯意,反問:「誰告訴你的?」「家成,今天。」琳咬牙狠狠地說。
我從沒見過她這種表情,囁嚅說:「嗯,怎麼了?」琳胸口劇烈起伏,突然失聲慟哭:「那你還我!那你還我!」我嚇糊塗了:「別哭、別哭,還你什麼?」眼角餘光乜見周圍的人都望了過來。
「還我被你拿去的東西!那天醉後你拿去的東西!」琳雙手交叉支在桌上,把臉埋進臂彎裡,渾身戰慄。
我通體皆麻,大汗淋漓,思緒一片混亂:「原來你知道。」「我若不知道,你就一輩不說是不是?」「那天我控制不住自已。」我沒說對不起,此際任何疚歉都顯然那樣的蒼白無力。
琳哭得抽搐起來,我忙起身坐到她身邊,用手幫她按摩背心:「不哭,不哭了,你要我怎麼樣都行,就是要我立刻去死也沒問題。」我心痛似碎,後悔欲絕,若她現在叫我去死,我會很痛快的照做。
我竟讓琳這麼痛苦。
「你為什麼要那樣做?」琳抬起滿面殘淚的嬌容問。
「我愛你,因為我愛你。」我終於說出來了,如釋重負。
「現在不愛了是不是?」琳凝視著我。
「愛,我仍深深地愛著你,一直都深深地愛著你。」說這一句時,我滿眼溫熱,美麗的琳模糊起來。
「那你為什麼要跟別人去同居?」琳輕輕說。
「因為你不愛我。」我無力地答。
「你傻!你好傻!」琳的粉拳雨點般捶我胸膛,嬌小的身子倚在我懷裡。
「我傻?」「我若不愛你,為什麼那天會給你?為什麼過後不去告你?為什麼每年在你生日時都會出現在你面前?」琳的淚水一縷接一縷的湧出,掛滿了臉龐。
巨大的喜悅與幸福從心中湧出,我又驚又喜,聲音都顫了:「那為什麼你每年只見我幾次,為什麼上次說想答應某人的求婚?」「因為你喜歡藍色,你輕浮,你花心,我想等待你的成熟,我拒絕了無數個男人的追求,拒絕了三個男人的求婚,都是為了等你,上次那麼說是希望你能快一點成熟起來,我一早就跟你約定,後來也提醒過你:一旦開始,無論好與壞,就要從頭到尾。我以為我們早有默契,我以為我們心照不宣,可是你……你把這些全都忘記了!你跟別人同居去了!」琳痛心疾首地哭叱。
我呆若木雞,原來幸福一直離我那麼的近,原來我和琳的愛情在很早很早以前就開始了。
四十一、離開
第二天一早,我回出租屋。
一開門就看見了嫵媚,她沒去上班,仍穿著那身美麗的潮繡緞衣,坐在客廳的沙發裡發呆,頭髮蓬鬆,滿面憔悴,只有昨夜塗的口紅依舊鮮艷。
我先把電腦桌上的幾本文件和幾張軟盤放進了公文包,然後進去臥室收拾衣服。
嫵媚煙霧似地跟了進來,倚在門邊,輕輕問:「你要走了?」我點點頭,繼續往皮箱裡塞衣服,看見其中幾件是嫵媚這半年中幫我買的各式藍襯衣,又拿了出來,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