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藏春色
我掛斷電話,才發覺邱仲仰和華婷的臥房門是大開著。在酒櫃那裡是望不見房裡的;邱仲仰還坐在酒櫃邊。但我這裡的電話,卻是不對著房開。
剛掛好電話,華婷就從洗澡房出來了,剛洗好了澡,身上一絲不掛。房間頂上的燈,照在她熱力四射的裸體上。
她一踏出洗澡房時,其實就看見我了,但連忙別過臉去,裝作不知道我在。她停下來讓我看得見她全身的正面,然後舉起兩手,把她的黑髮掠向後面,堅實的乳房就誘惑地突出。看見她故作誘人姿態,我笑一笑站起來,回到邱仲仰身邊。
十分鐘以後,她出來了,穿著一件綠色的緊身衫。她冷冷地看我一眼,仰著頭,鼻子翹在空中。
「又發什麼瘋了?」邱仲仰問她,「兩天以前,你還在盡力和登仙獻媚,現在,為什麼你卻冷得像冰?」
「他開始和你一樣使我感到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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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健身室見面。這裡晚上是從來不用的。邱仲仰和我很早就到了,以便趁古浪未來以前和李斯事先商量一下。
一會兒後,古浪也來了。不出我之所料,除了辛福外,他只帶著另兩名槍手。他看見李斯的十二名槍手都在場,不禁在門口停一停。但他沒有表示懷疑,和我們招呼後,就坐到一把椅子上。
古浪是一個矮肥而暴戾的人,辛福則是瘦得跟竹竿一般,舉動慢吞吞。但拔起槍來,他卻是快如閃電的。其餘兩個,都是不中用的渾漢。他們分左右拱衛看他們的頭兒。
邱仲仰一句話就咬入正題:「這一次會議不是討論行政。只是叫你們來的藉口。我叫你們來是因為要審判,因為有一個鼠輩有野心要把我推倒,想自立為王!」隨著這話之後的是一段死靜。古浪的眼一瞇,忽然看看四邊。辛福毫無表示,但眼光卻由邱仲仰身上轉向我。
辛福之所以能成為名槍手,就是因為他夠機警。古浪剛悟到邱仲仰指的是他,辛福已經知道如果要動起槍來,一定是我。我知道他們的反應並非作賊心虛,而只是體會到他們是寡不敵眾,而且知道他們說的叛賊不會是李斯,否則我們不會在李斯的地盤裡發難。那兩個跟班,卻還在懵懵然。
邱仲仰說下去:「這鼠輩和尤贏約好了,要除掉我和歐陽風,使尤贏獨攬政權,而支持他為領袖。可惜他們的槍手卻走漏風聲了。」他停一停,朝著古浪:「現在尤贏意外死了,歐陽風答應全力支持我,於是這鼠輩就進退兩難了。」
古浪濕了下嘴唇:「為什麼看著我?難道你說的這鼠輩就是我?」
邱仲仰慘笑一下:「我知道的。」轉向我,「把證據拿出來,登仙。」
辛福並不等我的證據,他大概已知道結果會是怎樣的了。他知道唯一的機會是立刻拔槍。但我是正在注意著他的,他的手一向脅下伸去,我的手也動了。
我雖然只是邱仲仰的保鑣,但他就是因為我的槍法才請我的。比我快的人不多,而辛福並不是我的對手,他雖然快,但他的槍剛離套,我已經扣了兩下槍機。第一顆子彈使辛福向後翻倒,第二顆嵌進了古浪的喉嚨。我垂著槍管,看著餘下的兩個飯桶,他們的臉色漸漸由白轉青。
「我想現在審判也是多餘了。」我說,「你們不要怕,回去告訴大家,想造反者的下場吧,告訴他們李斯是他們的新頭兒!」
兩個人牙齒打戰地站起,好像有子彈跟著似地飛竄出門外了。
我對李斯說:「我們解決屍體吧。」
他點頭,然後看看四邊。他的一打槍手都已拔槍在手。他喝道:「好了,把他們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