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春色
高逸居心仁厚,不知這人偷襲的企圖,所以只守不攻,手下留情。但是,此人動作快逾捷豹,猛似瘋虎,而且力大無窮,每出招必是狠招,每攻必是要害。
高逸見對方來意不善,他和聲說「尊駕有此身手,行為卻不光明,請問與在下有何過節。」
對方非但不出聲,攻勢更加凌厲。
竹林內小路不過四五尺寬,此人施展開來,掌腿上罡浪洶湧,把細密的小雨都排掃激射出去,不留滴水。
「尊駕再不收手,在下可要得罪了……..」
高逸隱隱覺得,這人的路子有點熟悉,但又有點博雜,頗似柳家莊的「搜魂迷蹤手。」
由於兩家一向不睦,高逸以為很有可能,既然對方以這種卑鄙手段施襲,且欲置之於死地,高逸決定施予薄懲。
「尊駕可要聽清了,一切後果,悉由尊駕自負……」
他的「九天羅」只有九招,每招七式,前面己用過六招四十二式,這功夫罡氣逼人,四周粗如碗口的巨竹,一片「卡喳」聲中,兩丈內的都齊腰折斷。
被罡氣排出去的雨水,把兩丈外的竹葉擊落,向外飛旋,形成漫天葉幕,有如隱天蔽日的蝗蟲。
怪人在罡氣中有如狂濤中的小魚,身法己不靈活。
當高逸第七招施展到四十九式時,對方一聲慘叫,身子早己被震到竹林深處去了。
這一聲慘叫,使高逸猛然震動,這聲音太熟了。高逸是何等聰明的人,隱隱覺得剛才的一些招式之中有些熟悉,再加上這熟悉的聲音,他楞了一下急忙向對方掉落處奔去。
被擊出丈外的覆面人,似已負了重傷,卻仍然吃力地站起來,似想快離現場。
也可以說,這人似乎不想讓高逸知道他的身份。
「站住!」高逸吆喝著,但對方還在奔逃,只是步伐不穩,速度也不快了。
高逸以「寒塘鶴渡」高絕輕功凌空而至,怪人仍想保護他的頭部,卻慢了一步,頭罩應手而落。
高逸藉著林中的微光一看,不由驚呼著揪著這個偷襲的人——高翊。
高逸先是驚,而怒,最後感到悲痛萬分。
他在武林中身份極高,見多識廣,也極有學問的豪傑,以他對高翊的瞭解,不難弄清他的動機。
「你……你這個畜牲!是什麼人唆使你這麼做的?」高翊一言不發,只感覺叔叔這一掌「九天羅」印在他的肩上及背上,好像五藏都離了位,被烈火焚炙似的。
他比叔叔還痡苦,但他不想說。
高逸自然知道自己的掌力,又見姪兒囗鼻淌血內傷不輕,姪兒再不肖,終究先救人要緊,何況他深知高翊頗孝順,立即扶起了高翊……
高翊已大有起色,高逸這才問他說「高翊,叔叔知道你不是邪惡之徒,你這樣做,必然有人背後慫湧!」
「……」高翊不出聲。
「你已經二十歲了!叔叔自信待你不當外人,在作這件事之前,你該深思熟慮,你明知這就是偷藝。」
「……..」高翊不出聲。
是的,這叫偷藝,在武林中,經常會發生這種陰謀事件,但偷藝者不管是外人或自己人,也須具備相當身手。
更重要是,偷藝者更要精於另一派或二三派的精深武功招式,且具有一等一的高手才能辦到,因為光是精於本門武功,會立即被揭穿的。
「高翊,你必須告訴叔叔,這個背後指使人是誰?這非但關係本門利益和安危,也關係整個武林。」
高翊說「叔叔,姪兒知錯了,您就是打死我以正家法,姪兒仍不能說。」
「無知的畜牲,你知道不知道?「九天羅」掌法幾乎是無敵天下。陰謀者偷一兩招,和他本門的精粹合併,即不可低估……」
「叔叔,不會的,這件事絕沒有陰謀。」
「那麼是誰叫你這樣做的?」
高翊仍不出聲。因為柳聞鶯叮囑過,不要洩密。
「誰?快說!你難道氣死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