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擇




我的心好難受,緊緊抓住娟子的手,不讓她抽出去,輕柔的說:「娟子哪也不去,這就是你的家,我不會再放開你了,相信我好嗎?」

娟子的臉色又變得蒼白了,幽幽的說:「這家太乾淨了,應該屬於乾淨的人,我太不乾淨了,我現在才明白,我就像垃圾一樣髒,我不能污染了家。二順,送我走吧,我不配留在這裡了。」

我百般安慰勸解,娟子才慢慢安靜下來,歎息著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我悄悄退出臥室,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如何是好,唉!要是周姐在就好了,在大的事,周姐都能化解。

正胡思亂想著,臥室傳出驚叫,我幾步跑進臥室,娟子正在床上顫抖的捲縮成一團,恐懼的驚叫:「二順別趕我走,二順!二順!」

我撲過去緊緊摟住娟子:「我在,我在,二順不趕娟子走,不怕,不怕!」

娟子滿頭大汗,捲縮在我的懷裡,漸漸的清醒過來:「二順,我做了個夢,夢見你趕我走,夢見我被丟在以前的小巷裡,好黑呀,我好害怕,我爬向我們的老屋,我叫你,你咋不出來呀,我好害怕呀。」

我的心碎了,娟子啊,我不會在讓你害怕,摟著娟子,哄著娟子,可不好了,娟子又高燒了,身體好燙,趕緊抱起娟子,快速送到醫院,娟子說話開始混亂無序,不停的念叨:「別趕我走,送我走吧,我不想走,快送我走!」

我真的慌了,不知所措,驚慌的看著醫生搶救,這可咋辦啊。

我的思緒極度混亂,茫然的看著娟子被推進各種儀器。

醫生把我叫到一邊說:「張總,病人的病情非常不好,生理機能已經降到了極點,一點求生的慾望都沒有,我不想干預你的家庭生活,不過病人再也經不起打擊了,體內多處感染,病情發展很快,最主要的是情緒非常不穩定,大腦好像受刺激很嚴重,剛剛注射了鎮靜劑睡著了,唉!張總,有些事不是錢能解決的,你好好考慮考慮吧,也有必要做最壞的打算。」說完醫生搖著頭走了。

特護病房裡,娟子安靜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各種液體,輸氧管插在鼻孔,臉上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心疼心碎,心慌心愧,是我使娟子病情突然加重,我不該告訴她呀,公司一堆事,紅梅那又出事了,我可怎麼辦好啊,突然知道自己是多麼孤單無助,不由自主的撥通周姐的電話。

熟悉溫暖的聲音傳來:「二順啊,一天兩次電話,你遇到什麼困難了吧,快告訴姐!」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哇!」的一聲,痛哭起來,就像一個迷失的孩子找到家的感覺。

失聲高喊:「姐快回來吧,我好想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娟子恐怕不行了,你快回來呀!」

周姐電話裡大聲問:「不是已經快好了嗎?怎會這樣,快告訴我。」

我抽泣著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周姐即愛又惱怒的訓斥:

「你是傻呀,這種時候告訴她,你咋這麼讓我操心啊,真是孽呀,我上輩子欠你你,別哭了,我明天就訂機票,你乖乖的守在娟子身邊,一步也不許離開,公司的事趕緊交代屬下去辦,紅梅那邊趕緊請你哥幫忙調查,聽話,姐就回去。」

十三、周姐的睿智嫂子的才華

本以為自己是成功的男人,衣錦還鄉,風光無限,原來一切都是一副皮囊,我的心是如此的彷徨無助。

守在娟子身邊,一步也不敢離開,我不敢告訴年邁的岳母,怕她無法接受如此大的打擊。娟子時而清醒時而昏睡,清醒的時候緊緊抓住我的手,重複念叨:「別趕我走,好黑的小巷啊,我好害怕!」昏睡的時候好安靜,靜的讓我呼吸困難。

我能做的,就是不斷的安慰娟子,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一天。夜裡,筋疲力盡的我,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握著娟子的手,趴在娟子的腋下,疲乏的睡著了。

恍惚中一隻手在服,撫摸我的腦袋,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天已經亮了,是娟子在撫摸我,看見我醒來,弱弱的說:「二順啊,對不起,娟子又讓你操心了,我沒事了,你那麼忙還陪著我,唉!你讓媽來陪我吧,我知道你事情多,我真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