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的援交



「有什麼辦法…」我苦惱不堪,這時候房間的門被敲響,我應了一聲,一位下屬推門而進。

郭健偉,是我部門的新人,雖說新人,入職已經有一年,職位低微,但有著年青人的幹勁,肯學肯問,我對他是甚為欣賞。

「科長,這裡有份文件需要你的批准…」身為公職人員,服務的是整個社會,家庭問題是不應該帶到崗位上,我盡力剋制,把精神集中於工作上,但說的容易,做的仍是非常困難。

『好好跟雪怡談談,看看能否以父親的身份開解她吧。』

思前想後,這應該是唯一的方法。我當然不可以把昨天跟她談條件的就是自己告訴她,要以一種較為婉轉的方法,嘗試能否扭轉雪怡為錢不惜出賣肉體的想法。

「雪怡。」晚飯時,我裝作不經意問道:「最近沒什麼事情煩惱吧?」

「嗯?沒有唷,爸爸為什麼這樣問?」正在吃飯的女兒一臉奇怪的反問我。

「沒有,只是覺得妳最近神不守舍,好像心情重重的。」我隨便找個藉口,雪怡摸不著頭腦的望向妻子:「有嗎?媽媽妳也覺得?」

 老婆亦是不明的搖頭,我心中有氣,母親和女兒的關係一向較親密,雪怡去賣淫了,這個老母還一頭霧水,真不知道怎樣教女。

「那可能是我想多了,但如果有什麼心事,就一定要和父母商量,爸爸和媽媽是一定站在妳那邊。」女兒不承認,我也不好說下去,雪怡挾起一條菜放進口,理所當然的點頭說:「我會啦,爸爸怎麼了?今天怪怪的。」

「沒,可能最近工作忙,有點胡思亂想。」為免打草驚蛇,我反把問題放在自己身上,雪怡提點我說:「那有時間和媽媽去外面散散心,累壞了就不好。」

「我知道,沒事了,吃飯吧。」我對女兒的關心感到和暖之餘,那種痛心亦同時加重。

 我怎可以相信一個這樣乖巧的女兒,背後竟然做著那樣的事?

我不能失去雪怡,更不能讓她繼續墮落下去。

這頓晚飯在忐忑間吃完,小休一陣,洗澡出來,從睡房蹦跳而出的雪怡便衝過來說:「我知道是什麼事了!我最近的確有煩惱,不愧是爸爸,這樣也看出來。」

我心一驚,強作鎮靜問:「是…是什麼事?」

雪怡笑著拿起一份劇本說:「是學校功課。」

「學校功課?」

雪怡表示,就讀新聞系的她有一份課題,是製作一套半小時關於社會問題的短片,資料搜集,旁白和拍攝都完成了,就只欠配音和剪輯。

「裡面有一段是描述退休問題,是一位長者的自白,我們找了很多男同學試配,但效果總不理想,沒有那種經歷社會的感覺。」雪怡解釋道。

「找教師幫忙不可以嗎?」我問道,女兒生氣說:「學校功課怎可以找老師幫忙耶。」

「那妳想怎樣?」

雪怡揚起高低眉說:「爸爸剛才不是說:你一定站在我那邊的嗎?」

我立刻明白聰明女兒的意思,她還體貼的掩嘴笑說:「我知道爸爸工作很忙,大家相就在星期天配音也可以的。」

我不會有怨言,為了寶貝女兒,獻出休息的時間是十分樂意,而且更可藉此機會,認識雪怡的同學和身邊朋友。

『多了解雪怡的同學,也許可以找到女兒的問題。』

這時我從沒想像,現今世代年輕女生們的跌墮,是遠遠超越我所認知的境界。

《六》

「世伯,你好!」被雪怡牽拉來到大學的小型多功能會議房,三位活潑有禮的女同學早已在準備。

「大家好,星期天也上學辛苦了。」三人中有兩位跟女兒的感情較好,在這之前亦曾在我家見面,另外一位則是第一次見,雪怡介紹她是今次課題的指揮。

「我名叫楊小蓮,世伯你好。」女孩甚有禮貌,我點頭笑說:「幸會,我是雪怡父親。」

女兒嘟嘴嚷著:「爸爸你是長輩,要什麼幸會耶,應該有點威嚴嘛。」

這位叫朱文蔚的同學教訓道:「世伯這種不擺架子的態度才是最令人欣賞。」

旁邊的候詠珊亦和應說:「就是,如果雪怡妳學到一半世伯的處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