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霧的夏夜
她一下就掀掉我的被子:「哇!奧麗維雅,幾天沒見,怎麽身材這麽好?哎,你根本不用戴乳罩!我真羨慕你!」
我紅著臉說:「黛媚,別諷刺我了,好不好?」
「嘿,想穿了我的衣服去引誘誰呀?」黛媚口頭上一點都不留情。
「那,你有這麽多這樣漂亮的性感內衣,又想穿給誰看呀?」到底是好朋友,凱玲當然是幫我的。
「好了好了,咱們來個時裝表演吧!」黛媚乾脆把衣廚里的蕾絲內衣全拿了出來。我和凱玲便選了喜歡的開始穿上,那邊,黛媚已經脫光了。雖然我們都是姑娘家,但仍然被黛媚那令人目眩的美所震攝。
她把滿頭的金發往後一拋,做了一個很美麗的伸展姿勢。黛媚像一尊希臘的玉雕像,那柔和的曲線從長長的脖子一直延伸到她的腳跟。她已經是一個發育成熟的少女,金色的小草長長地密密地完全遮蓋了她的下身,只在陰唇的邊沿剃出兩條光滑的比基尼線。
她的臀部更豐滿,雙腿更茁壯。她的雙乳那半球跟凱玲差不多,但乳峰卻隆得比她妹妹高,乳頭也大一點。她唯一比不上我那19歲的海娜姐姐的,是沒有深深的乳溝。她比我們高一點點,所以她的腿就比我們的更長,更好看。
我們三個穿起了那些蕾絲內衣,像真的模特一樣騷手弄姿,我對鏡看看自己,鏡裡面是一個梳了一條長長的粗粗的單辮的少女,長長的雪白的脖子,彎彎黑黑的眉毛,圓潤的雙肩,窄窄堅固的腰枝,膨隆豐滿的臀部,鼓鼓的圓形底,但錐狀聳起的雙乳。乳暈是粉紅色的,粉紅色的乳頭像一個小珍珠。我覺得我的身材還真的不比凱玲和黛媚差呢!
我們嘻嘻哈哈地穿了又脫,玩到朋友們找主人了,才出去。
那天晚上黛媚的音容笑語彷佛仍在眼前:她說她結婚那天晚上要穿那件粉紅色的露背的吊帶衫,有著透明的花格,可以從蕾絲短裙的下擺一掀,就從頭上脫出來的。
我們還笑她剛剛甩了男朋友,還夢想結婚呢!想不到她真的永遠不能結婚了。
從她左乳房射進去的一顆該死的塞軍子彈就這樣結束了這個漂亮活潑的少女鮮花
一樣的生命!真殘忍啊!
那天晚上,我哭了一夜,久久不能入睡。黛媚胸脯上那個彈孔一直在我眼前晃蕩。我憤怒:爲什麽連女孩子都射殺?爲什麽要射女孩子的乳房?
我明明知道這個問題很愚蠢,開槍打人當然習慣是朝胸部打,無論男女都一樣,誰叫我們女孩偏偏在胸部有著女性最敏感的部位呢?
我只希望永遠不會有戰爭,永遠不會讓我看到第二個少女的乳房被子彈射穿!
現在城裡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蘇溪了。蘇溪女校是城裡還開辦的有限幾間學校之一。這是一個9到12年級的女子高中。她在山崖的死角,四面有四個教堂,塞軍阻擊手的子彈打不到學校里來,迫擊炮的炮彈只能打到花崗岩的圍牆,留下一個個白點。
蘇溪是我們的天下。她是全市唯一一個可以讓我自由歡笑的地方。我最好的朋友凱玲、羅芝、溫妮,和仙蒂跟我在一起度過很多快樂的時光。在學校最好的一部分就是讀書。讀書使我從槍聲中逃離出去,忘記身邊的危險。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塞軍的勢力一天天增強。我們這個小城已經成了一個不設防的城市,塞軍可以隨意進出,而聯合國軍跟商店裡的服裝模特並沒有兩樣,根本沒有辦法保護我們。塞軍可以隨便抓人,經常有人失蹤。他們也把魔爪伸到學校來了,城中心那家高中就讓塞軍抓去了兩百多個男生。
人們盛傳他們在實行種族滅絕,把男人拉到山裡殺死;也有人樂觀地認爲他們只是被迫爲塞軍修工事。我們都不敢單獨上街了,買生活用品的次數減低到最低限度。幸好聯合國的救援還是定時來到,而隨著夏天的來臨,我們再不用擔心燃料和取暖的問題了。然而,塞軍並不肯放過我們。
終於他們決定要我們蘇溪女校搬到城中心的教堂去,他們要在我們學校屯兵了。
誰都知道,佔有了蘇溪就等於佔有了全城。因爲城中心的商業區大街全在我們四個教堂的俯瞰之下。塞軍的阻擊手再也不必蹲煙囪,他們的長程來福槍可以打到任何一個城中心的行人,甚至在房頂活動的人也都在他們的控制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