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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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幾日,可成到與夫人睡至二更時分,故意把夫人調得情熱,雲雨起來。可成道:「我今夜酒少了些,覺得沒興,若此時得些酒吃,還有興哩!」夫人道:「叫一婦人酒楻取來便是。」可成道:「此時他們已睡,哄著他只說要酒,大有不便,還須夫人一取可也。」這夫人自從聽秋芳之言,恐丈夫謀害,時時留心。隨道:「既如此,我去取來。」把手淨了,執著燈火,取過鑰匙,竟往酒房而去。可成躬腰從隨,其想著夫人填在酒(木+皇)裡浸,浸死力解心頭之恨。正是:
詩曰:
人叫人死死不了,天叫人死活不成。
只見夫人取一條大凳,走將上去,彎身而取。可成上前,才要動手,偏偏這凳兒擱得不穩,把夫人歪將下來。可成見事不成,忙問:「夫人怎樣來?我恐酒楻深大,怕取不來,特來相挪一挪。」夫人明知他來意不善,卻無別言,復執燈火取了,方才回房。整其餚來,二人對飲不題。
再說縣主在大興寺前鎖拿淨海,竟到東房,吩咐把房頭細搜。拏出三個婦人、三個和尚、兩個道人、三個行者。又著人到竹園內,掘出兩個婦人屍首來。縣主又叫到西房細搜,只見幾個青年讀書的秀才,俱是便服,道:「老父母,東房淫污不堪,人恨於心,今蒙洞燭,神人共喜。這西房門生們在此攻習書史,實是清淨法門。」門生向時有俚言八句為記:
東房每夜擁紅粧,西舍終霄上冷床;
左首不聞鐘聲響,右廂時打木魚忙。
東廚酒肉腥羶氣,此地花燈馥鬱香;
一座山門分彼此,西邊坐也善金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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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誅淫僧悉解眾人恨
詩曰:
善惡到天總有報,天理昭彰是直情。
且說縣主看罷俚言,辭了西房,把左右轉回衙,竟上正堂。
且說鄔可成見二計不成,遂求縣中誨罪,求縣主週全其事。縣主冷笑道:「你閨門不謹,理當去官;淨海私姦婦,婦亦不該死罪。更有何說?」可成無言,羞燥而回。縣主問郁氏道:「他怎生騙你到他房內?」郁氏道:「老爺,婦人到寺燒香,被綠林二和尚推扯到他房內姦了,再也不放出來。」花娘恐江氏、田氏說出淨心老和尚情由,便道:「老爺不須細問,都是這二禿行為,與這老和尚一些無干。婦人若不是老僧憐放,就死在寺中,也無人知道。」江氏、田氏會意,道:「老爺,就是埋屍,也是綠林、紅林二禿。」縣公問明,著把淨心老和尚釋放還俗,把兩個婦人屍首著地方買了棺木收斂。江氏、郁氏、田氏俱放回家。道士、行者各歸原籍,把東房產業著西房收管,出銀一百兩,助修城池。發放經典。三個惡僧綁赴市曹斬首,號令大興寺門首。正是:
詩曰:
前世結下冤家債,今生難逃大數中;
助人莫起淫惡念,積些陰功留後成。
如此禿憎惡貫滿,一旦刀下把命傾;
西院書生清淨寓,從來金榜俱題名。
話說可成夫婦二人對飲,飲至四更,敘話嘻笑如常,二人俱成半醺,脫衣而睡。次日清晨,梳洗已畢,可成出門散心,猛然心生一計。回家如常,每日滿面春風,豈不知笑裡藏刀。
這日,七月初八日,可成生辰之日,可成吩咐家人,治辨酒果、菜蔬之類,以備生辰是日會客。是日,親戚、朋友俱至,送禮者無數,一日熱鬧,不必細講。
猛然宦家上任,與可成相識,路過可成村,在下車上船,行李太重不便,挑托可成寄放,倆隻箱子。家人報與可成,可成道:「就抬在上房內去罷!」夫人不知是害,自說是寄放的物件,並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