嫵媚
才子佳人自古相惜,我們挺談得來,某個中午在聊天室碰見,聊得投機,我說你應該改個名字。
「改什麼才好?」她問。
「嫵媚。」雖然沒見過人,但我從總覺得她叫這個名字更合適。
「好,以後我就叫嫵媚。」她飛快的打字過來,沒有問為什麼。
從這之後,她的網名一概改成嫵媚,人氣也越來越高,在網上為她神魂顛倒的人恐怕不止一打。
我說是不是該謝謝我,這名字讓人浮想聯翩。
嫵媚說:「要人家怎麼謝你呢?給你相片呢還是讓你請吃飯?」我叫屈:「謝我還要我請客?」嫵媚說:「你知道有多人想請我吃飯嗎?這算是天大的面子啦。」我說:「還是等下次再說吧,這個月我已分文不名了,現在正靠打秋風過日子。」嫵媚回:「唉,多可憐的孩子,那我就破例一回,也讓你打打秋風。」早就曾想像她的樣子,但那時我正熱戀著琳,心中歪念只是一閃而過,就婉拒了:「這機會留著,等沒人肯讓我打秋風的時候,再去找您。」「呸,過期作廢,本小姐從來不等人!!!」記得她用了三個感歎號,透露出某種層度的老羞成怒。
李佳嫣然坐下,靜靜地看節目。
八、中獎
call機震盪,我去辦公室回電話,是玲玲催促過去。
我回多功能廳找景瑾,把對獎卷遞給她:「我先走,等會幫我對獎,中了一人一半,到時可別全吞了。」景瑾不接,瞪著眼說:「不是說好一起宵夜的嗎?」我嘻嘻地笑:「真的要去海晶?」景瑾氣乎乎說:「訂了位子的,你問李佳!」李佳望著我,不置可否。
我愕然,這才明白她剛才的話不是開玩笑,只好說:「朋友約好的,改天偶請客賠罪。」景瑾面籠寒霜:「不行!你去就翻臉,以後別去我那裡複印東西。」我苦笑坐下,心裡悻悻地自慰:「不去就不去,難道這兩個美人兒還頂不過一個小淫娃麼?」睨著兩張如花似玉的嬌顏想入非非。
搖特等獎的時候,亂哄哄的大廳裡安靜了下來,系統裡的一號頭目被請上台抽獎,他從搖獎箱裡摸出一張對折的卷根,展開來仔細看了看,大聲念出幾個號碼。
我只掃一眼對獎卷的兩個尾碼,就知與獎無緣了,對景瑾笑:「別告訴我你中獎了。」景瑾歪了歪紅艷艷的嘴兒,把對獎卷撕成兩半。
大頭目又念了一遍中獎號碼,大廳裡嗡嗡地低響起來,眾人紛紛遊目四顧,想看看中獎的幸運兒是誰。
我也東張西望,聽見旁邊一聲輕輕地叫,轉頭見李佳垂頭望著手裡的對獎卷不動,景瑾湊腦袋過去,立時歡叫了起來:「中了中了!你中了!」雪白的長臂高高舉起,搖晃著朝台上喊:「在這邊在這邊!」彷彿中獎的是她。
九、現實中的嫵媚
還沒到海晶,我的綺念就破滅了,原來同去的除了景瑾的科長未婚夫,還有幾對單位裡的鴛鴦同事。
在海晶一邊透過玻璃窗俯瞰海景一邊喝啤酒吃美食,的確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
腰裡的call機不停地振,那時我還沒手機,又懶得去回電話,不勝其煩乾脆就關了機。
李佳坐在我的旁邊,幫我舀了一碗湯,嫣然說:「行情真好呀,是你女朋友吧?」我想了想琳,不禁沮喪起來:「不是,她現在不call我了。」李佳乜眼看我:「你們倆吵架了?」我搖頭:「沒有。」要是琳肯跟我吵架,那倒是一種奢侈的享受。
李佳咬著筷尖,忽然問:「你們有多相愛?」我滿懷皆苦,好一會才能回答:「沒有相愛,只有我愛她,她不愛我,我們沒有開始。」李佳呆了一下,笑起來:「單相思?你會是這樣的人?」我看著她的笑,沒好氣地說:「不能嗎?為什麼我不會是那樣的人?」李佳笑得很好看,露出白白的牙齒:「因為你平時總是意氣風發的,好像老有一大堆女孩子投懷送抱似的。」我奇怪:「我平時意氣風發?你怎麼知道?」她臉上微微一紅,彎彎的嘴角讓人覺得很甜:「那篇《今生的歎息》裡邊,有個沒心沒肝的琳,寫的就是她吧?」我恍然大悟:「你是嫵媚!」李佳笑吟吟地望著我說:「覺得像不像?」嚴格的來說,她並不屬於嫵媚類型,而是清麗甜美的那款,但我知道不會猜錯,因為網上的嫵媚曾經刨根問底地跟我討論那篇文章裡的琳。
「想不到你是這種多愁善感的人。」嫵媚笑嘻嘻地看我。
我覺得十分地刺耳,還了她一句不輕的話:「我不是,別聽了幾句就斷章取義。」嫵媚叫:「哎呀,說錯了,應該叫做一往情深的人。」仍是一副嬉皮笑臉的輕狂模樣。
我終於老羞成怒:「也不叫人,叫情聖,你運氣真好,千百中才一個就叫你給碰著了,要不要我也對你情深一回?」嫵媚低頭喝湯,眼角黑漆漆的珠子溜我,似笑非笑地說:「有也不錯呀,送上門來的還不要嗎?不過,領不領情可是我的事。」我怔怔地看她,心裡掂量這甜美女孩的妖精級別。
她用餐巾抹了下嘴,抬起頭望著我說:「告訴你吧,我也是從來不中獎的,今晚一遇見你,不知怎麼就中了個頭獎,我想……」她停了一停,臉上浮著淡淡的紅暈接著說:「我的今生運氣要來了。」我忽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光臨了,這半年裡並不陌生,幾個帶給我這種感受的女孩或女人結果都倒了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