嫵媚




某一年,我們經常在咖啡屋這樣度過。

二、虛擬中的嫵媚

我是比較早使用網絡的,因為單位有電腦,而且能上網,那時還沒有寬帶,打開一張圖片都要大半天,但我們科裡幾個人都搶著玩,除了玩連一點圖型都沒有的文字泥巴,大部份都去聊天室瞎聊。

我最感興趣的卻是在一個內部文學網遊逛,以藍襯衣的網名先後貼了幾十篇小文,半年下來,已是人氣頗高,還混了個版主玩。

那個文學版上還有一個叫做眉兒的,略有文采,常有小詩小詞貼上來,偶爾還有幾篇小說,人氣也高,似乎在我之上。

兩人在門口站著聊了二十三分半鐘,當我在網上通宵達旦玩泥巴的時候,這不過是彈指霎間,那一刻,我卻彷彿等了漫漫長長的整個世紀。

沒看到他們接吻,但黑暗中的我已肯定琳的初戀不見了。


五、頹廢

男人的頹廢對某些女人有巨大的殺傷力。

半年裡我夜夜笙歌,與酒為伴,迷倒了一打女孩和女人,沒什麼本事,只靠頹廢,真正的徹底的頹廢。

與琳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少,她的貼身丫頭如如幾次約我不成,就通過家成找我出去玩。

我拒絕不了家成,他是從小玩到大的哥們,我們無話不談,親密無間,甚至互寫色文玩看,用的是紙和筆,那時還不知道有網上有個元元,還沒有無極,更沒有風月、海岸線和羔羊。

那時也只有摩托車,常常是我載如如,家成載琳,爬山游島卡拉ok,似乎其樂融融,但我和琳越來越客氣,越來越陌生。

琳漸漸知道了我的荒唐,某次忍不住說:「真奇怪,你怎麼老是去惹那些已經有男友的女人呢?」皺著眉兒,神情似乎有點不屑。

我只青著臉喝酒,心裡下流而痛快:「我還上了有夫之婦呢,關你屁事!」

六、約會

系統內有個小才女叫景瑾,眉清目秀的,因追求者頗眾且在晚報上開了個小專欄而心高氣傲,平時不怎麼理睬我,近來卻老是噓寒問曖:「這麼憔悴,失戀了?」我知她有個定了婚的科長男友,邪笑說:「真乃繡心慧眼矣,你是要給我做心理輔導呢?還是要捨身成仁?」景瑾不煙不火:「都沒興趣,二十九晚的團拜會,你來不來?」我說:「不來,領導太多了,見一個就得點頭哈腰一次。」自從踏進這個單位起,每年的春節團拜會我都不參加。

景瑾說:「今年有抽獎呢,頭等是雙人泰國游。」那時泰國游還是非常新鮮的事物,幾個大頭目曾以經濟考察為名兜了一圈回來,口沫橫飛大侃人妖多嬌多艷,把我們這些小卒子給饞得垂涎三尺。

但我還是提不起興致,起碼有三個可以上床的女人約了那晚:「偶運氣從來不行,買彩連個未等獎都沒中過,再說少一個來,你就多一份中獎機會,這還不好?」景瑾忽然說:「我有個節目,你不想看嗎?平時不是老聽你們嚷嚷的。」我盯著瑾,奇怪她到底有什麼企圖,穢笑說:「艷舞嗎?是我就來。」景瑾似乎有點臉紅,居然說:「光膀子的,來不來隨你便!」丟下這句轉身就走。

我襠裡熱乎乎的,這種平日端莊的女人浪起來倒真別有風情。

七、跳舞女孩

果然是光膀子的,景瑾與幾個同舞的女孩子在絢麗的燈光下個個顯得嬌艷欲滴。

她們身上像是只包著一條大紅布,裸著一邊雪肩一條皓臂,另一邊拖著長長的水袖,腰肢婀娜,搖曳生姿,舞名記不清是《霞滿天》還是《彩霞飛》。

對於舞蹈,我可謂一竅不通,看了半天也沒明白她們究竟在表現什麼,只快活地欣賞著一條條養眼的玉臂晃動舞動,它們的主子都是系統內的淑女名花,平時絕難一露的。

這支舞後,再沒什麼能令我提起興致的節目,我坐在角落裡無聊地等著最後的一次抽獎。

幾個跳舞女孩卸了裝背著大包小包從台邊的小門出來,系統內的一幹好色男自然引目相隨,她們臉上的粉彩還沒完全洗掉,眉眸如畫,艷若桃花。

景瑾和一個女孩朝這邊走過來,居然在我跟前站住,美目游顧周圍,說:「沒椅子了?」我忙去搬了兩張椅子過來,景瑾指了身邊女孩一下:「李佳,xxx財務科的。」卻沒跟她介紹我。

我點點頭,李佳小聲說了句:「你好。」雖然臉上還有殘妝遮掩,可我總覺得她在臉紅,不覺多看了兩眼,這女孩居然不怯,嘴角掛著微笑,目不稍霎地望著我。

景瑾忽用普通話電影腔說:「怎麼著,一見鍾情?」我的臉皮雖然在單位裡有名的厚,也被這句突如其來的瘋話惹得有點發燒,當即胡亂反擊:「小瑾瑾,別吃醋,等會陪你宵夜。」景瑾想都不想就應:「嗯,去海晶,訂好位子了。」我猝不及防,第一次發覺這女孩原來如此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