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往事




不過感慨完老趙家的的好福氣,他們就立刻想到了自家的黃臉婆,心中立刻就有些不痛快起來:媽的,當年老子怎麼就沒有這福氣,這一輩子就幹了這麼一個這麼醜的女人。不過這種想法在他們的腦海中也就是一閃而過,根本就沒引起他們的注意,反而是和自己老伴生活的點點回憶湧上心頭,他們自己沒有注意到在外人看來就是「幸福」的表情已經洋溢在他們那滿是溝壑的面龐之上。

宋雨蘭是當年響應太祖的號召,來到農村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積極分子。來到這個華北平原的小農村後,她也是在夜深無人的時候,躲在被窩裡哭了幾次,想念遠方的父母,想念城裡舒適的家,想念母親做的可口飯菜。可是每當天亮的時候,她都已經擦乾眼淚繼續和一起來的知青們下農田幹活,並且安慰那些因為想念家鄉而哭泣不止的知青們。

「你……」宋雨蘭一雙大眼睛含著眼淚正要說什麼,卻見郭寶忠放下自己的腳,拿起放在炕沿的酒:「好了,錯位的關節我已經給你弄回去了。我再給你揉一下,把淤血揉開休息一下就好了。」

宋雨蘭呆呆的看著這個年輕人給自己揉著腳,突然一種久違的感情襲上心頭:有多少年沒有人這麼樣的照顧我了?

雖然自己已經結婚了,可是丈夫只是一個剛讀完小學的農民,和自己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連半年都不到,自己回想一下自己的婚姻,突然感覺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如果眼前的這個男人是自己的丈夫……我,我怎麼能這麼想呢?宋雨蘭感覺自己的面頰再一次發燙起來,這時候她注意到自己的右腳被郭寶忠抱在懷裡的姿勢是多麼的引人遐想。雖然自己穿著厚厚的棉衣,但是她卻感覺郭寶忠的眼睛卻好像有穿透力一樣穿透了自己的棉衣,看到了自己雙腿之間那芳草叢生的神秘銷魂桃源。想到這裡她不由得說道:「好,好,好了,差不多了。」

說著她腿上用力想要把腿抽回來,但是郭寶忠不但沒有鬆手反而伸手按在宋雨蘭的大腿上:「別動,再揉一會兒好得快。不然你要疼上好幾天,我給你揉開了……你今天晚上就不疼了。」

感受著按在自己大腿上的男人的手掌傳來的熱力,宋雨蘭只覺得自己的大腿肌肉瞬間就沒有了力氣,只能紅著臉低頭任憑郭寶忠的擺佈。不過郭寶忠也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他很快就結束了按摩給宋雨蘭穿上襪子。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郭寶忠問了問宋雨蘭她老家是哪裡,什麼時候結的婚,趙栓柱是什麼時候告訴她提幹的事情等等一些瑣碎的問題,然後喝了口水拿起自己的行李就走了。

等郭寶忠走後,宋雨蘭穿好鞋,腳踝處還是隱隱作痛,她皺著眉頭正想著今天還能不能去上工,這時候傳來敲門聲,她探頭向外面一看,大隊長老婆程大娘走了進來。一見宋雨蘭,程大娘立刻笑的滿臉皺紋又多了幾道,她告訴宋雨蘭大隊裡的活今天她就不用去了,這麼一大早就趕回來晚上一定沒休息好,今天就休息一下,明天再去上工。

宋雨蘭看著絮絮叨叨的程大娘,也想是不是把剛才郭寶忠的事情說一下,但是想一想,自己可是最討厭那些四處傳閒話的三姑六婆們,自己如果這麼一說,不也就是和那些三姑六婆一樣了嗎?於是就沒有說、在送程大娘出門的時候,程大娘看著宋雨蘭走路稍微有些不順利,還以為是小夫妻初嘗滋味,對著宋雨蘭一陣曖昧的「我們都懂」的表情的笑,弄得宋雨蘭粉面通紅站在原地絞著手指,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送走程大娘後,宋雨蘭做了一點吃的就上炕躺著去了。時間很快就到了傍晚,冬天天黑的早,遠處夕陽剛剛落到地平線上,眼睛稍微一眨天上就已經是滿天星鬥,村子裡家家戶戶也開始點上油燈,村子徹底的籠罩在黑暗之中。等人們吃完晚飯收拾好碗筷後,為了節省燈油也早早的吹滅了油燈。遠遠看去只見村子裡的燈光漸漸熄滅,不到八點的樣子,就基本上徹底的陷入了黑暗和寂靜之中,街道上空無一人,就連野狗夜貓都沒有一條,時間似乎是被無邊的黑暗停止了一般。但是在村邊宋雨蘭家的窗戶中,還是透露出昏黃的燈光,說明屋子的主人還沒有入睡。

宋雨蘭雖然作為知青來到這個小村已經好幾年,現在都結了婚,但是她卻從來沒有停下學習的步伐,每天晚上她都會抽出時間複習自己的高中課程,只因為她堅信一個人沒有知識,是不可能在這個世界上好好地活下去的,她堅信她的人生不會簡單地終結在這個小村子。現在自己的丈夫已經提幹成為了軍官,自己隨軍不也是早晚的事情嗎?有文化的人還是可以勝任更多的工作的。知識她並不知道他的一切美好嚮往,都將在這個夜晚終結,終結在這座房子原本的主人手裡……  黑夜中,一雙眼睛在閃閃發亮,凝視著透過窗戶的昏黃燈光,眼睛的主人細細的回憶著今天早上和宋雨蘭的相見相談,他回頭看看,就在方才最近的一戶人家的燈光也熄滅在了濃厚的夜色之中。他緊了緊衣服邁步向著宋玉蘭的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