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豔時代




聽人講,凡是修練內功有了一定基礎,往往會產生對未來發生事情片段的預見,不知這夢會否是如此。嗯,那個金髮美女還真美……想起那金髮美女的樣貌,陳嵩倏地面色一變,若非修養到家,定會失聲驚呼。

原來夢中女子的相貌與自己心儀已久的散星門輕功柔術女師傅鄧仙子一模一樣。

武茫茫見他怔然出神,低聲道:快收拾一下東西。陳嵩劍眉一皺,問道:做什麼,還有一節課才到午修時間啊,我可不會早退。

武茫茫傳音道:無色無味的,我哪敢讓你不上鄧仙子的課?你可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陳嵩道:今天是……四月十三……我的生辰,怎麼了?

當即心中一陣迷糊,走上前去兩眼發直地看著黑衣女。

黑衣女放下弓箭,冷冰冰的道:閣下有何指教?

武茫茫傻傻的道:姑娘真好看……的箭法。終於在千鈞一發之際清醒過來,才不緻出醜。黑衣女尖削的下頷微微抬起,自然流露出看不起人的傲意,道:你也懂得箭法?

武茫茫俊臉放光,道:姑娘可真問對人了,區區一向擅好此道。如不介意,在下願為姑娘示範一會。

黑衣女漠然道:那好得很,請罷。說著向旁走開兩步讓出對著標靶的位置。

武茫茫在美人面前哪敢大意,當下打疊精神抓起黑衣女的檀木軟弓,沈腰坐馬,閃電般抽取一箭搭在弦上,左手中指運勁,說聲姑娘看仔細,收臂一放,玉箭如流星趕月般疾射而出,速度比尋常弓箭所發快了至少一倍,不偏不倚地命中紅心。武茫茫放下檀木弓,開口吐氣,以宗師級箭手的口吻道:射箭之道最可看出一人的修養,若有半點猶豫不決或心浮氣躁,就絕難……說道此處,開弓的左臂忽傳來一陣劇痛,一條臂膀不知為何發起麻來,竟逐漸沒了知覺。

黑衣女似乎沒瞧出他臉上變色,冷冷道:怎麼不說下去?

武茫茫忍痛強笑道:其實姑娘射箭時用力太過,尤其是托弓的手不夠放松,這才影響了射箭的姿勢。只要姑娘依我之言再試一次,定會明白其中道理。

黑衣女道:方才沒看清楚,尊駕可否再試演一次。

武茫茫左臂明明無力再開弓,但怎甘心在黑衣女面前退縮,聞言忖道:只要我使力別太狠,應當還能射一箭……為了爭取到她的好感,縱然受點傷也顧不得了。

想到這裡,心中頓時湧起強大無比的信心,托弓取箭想依樣畫葫蘆再來一箭。

不料左手中指剛發力拉動弓弦,脈門突地無端端巨痛,整條臂膀經脈如要撕裂一般。

武茫茫情知已然受傷,但仍不肯放棄,穩臂不動,長吸一口氣,真氣凝聚指尖,猛一側身,借助腰力開起軟弓,將箭射出。

不知是不是傷後真氣渙散之故,檀木弓只是打開一半,玉箭射出時速度已緩,未到中途便力盡勢竭,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摔成兩截。

看到武茫茫呆站在當場,黑衣女促狹道:尊駕是否沒吃飽飯,以至連張軟弓也無力開足。武茫茫額頭見汗,嘴唇血色全失,左臂猶如廢了一般提不起力,再聽那黑衣女冷言冷語,更是忍耐不住,右臂托起弓身,左手顫顫巍巍地夾起一支玉箭,又待再試一次。

黑衣女在旁抱臂冷眼相看,瞧他連續幾次指頭搭在弓弦上,竭力開弓,卻難使弓弦張開半點,如黑寶石般閃光的雙眸不禁泛起憐憫之色,道:這付蛟筋軟弓後勁極大,若內力不夠強行開弓,極易受傷。

武茫茫恍若不聞,心忖:只要可再發一箭,縱然令我手臂摺斷了也是甘心。拼盡全力大喝一聲,終將軟弓拉開。

將發未盡之際,一只柔軟的手掌按上左手背,只聽黑衣女子焦灼地說道:你不想要這條胳膊了麼?怎地如此莽撞。

武茫茫手背一陣冰涼滑膩的感覺清晰的傳來,怔怔側首望向黑衣女澄淨如玉的雙頰,左手一松,第二支玉箭又墜地摔斷。

黑衣女子收回手掌,道:好端端的,發什麼癡。你毀我兩支玉箭,快快賠來。武茫茫渾忘了手臂之痛,眼中瞧著她輕嗔微怒的動人雅態,頓時全身輕飄飄如登仙界,道:自是要賠的。

黑衣女子終於發現武茫茫神情不對,黛眉一緊,道:也倒罷了。反身向箭室出口方向行去,侍立的健婦亦背起箭袋跟在後面。

武茫茫自不肯錯失良機,快步跟上,在一旁搭訕:在下武茫茫是‘散星門’的弟子,敢問姑娘芳名。黑衣女瞧也懶得瞧他一眼,道:我叫司徒秀。

武茫茫喜道:原來是司徒姑娘,失敬失敬。

幾句話功夫,兩人已走出箭室,眼前頓時亮堂起來。武茫茫趁此機會仔細打量黑衣女,只見她鼻梁挺直,櫻唇薄巧,一雙黛眉細長入鬢,搭配著秀美無倫的輪廓,姿色之豔竟是不稍遜於曼聯武院第一位美女玉劍蝶舞鄧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