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底下的母親




平常在學校,有些人知道我挺有錢的,因為我開台賓士車,平常都藏的很好,不知哪天被哪個同學看到,從此我在班上就閃閃發亮。

甚麼大學跑趴、夜衝都有我的份,我知道他們接近我只是因為我有錢,但我也沒說破,反正我從小到大就是這麼活的,這種劇情在電視上常上演,但真實情況卻發生在我身上,挺妙的。

我跟這位朋友何時搭上話,情形已經記不得了,只記得跟他聊天很開心,因為大部分都聽他在講一些故事,要不就八卦,反到是課業上能不提就不提,所以也挺合的來的,這位同學在班上有時出現,有時消失,很難捉摸。

離題了,總之,我將我家中故事告訴我的朋友,雖然沒有一五一十講的詳細,但也差不多了。

而我朋友聽了確一如反態,沒有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只有拍了我肩膀說「人生難過幾回愁,挺過去就海闊天空了」,我當下竟然流下眼淚,那淚從我眼滲了出來,溫熱的淚水沿著臉頰至下巴,我鼻頭一酸,細細想這著我這一切的人生,還有家中的一切,我的肩膀鬆了,真的好累好累,倦了。

我多麼希望有個普通的小家庭,父親辛苦一整天回到家中,我出來打聲招呼說「Hey,老爸,待會一起吃飯吧?」,而母親早已經準備好飯菜,柔聲說「快快快,還不快把衣服脫下,先吃在洗,快」,而父親被母親拉著手,笑說「又不是不吃,我這就吃,真急阿」,一家三口在餐桌前,吃的母親煮的家常菜,聽著父親說著上班的瑣事,我不知幻想了幾次這樣的家庭景象。

可惜現在中,煮飯的是傭人,而餐桌上只有母親與我,那冰冷的刀叉和餐具,雖然昂貴精美,也冷的像是假的一樣,餐桌無語,即使我跟母親搭話,母親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之後我乾脆都不說了。

我摸了摸手機,想想要發啥簡訊寄回去時,母親洗完澡出來了,穿著一件寬鬆浴衣,是一件貴族風的暗紅色浴衣,把母親整個身子給包覆,腰間一個環帶,只要拖到那條環帶,將浴衣左右各自分開,母親那裸體就在我眼前。

我跟母親說了一點話,告訴父親可能會在阿嬤那邊過夜,母親表情冷漠,只顧著上點淡妝,替自己倒了杯飯店客房給的紅酒,獨自一人倚在另一邊的窗口前,看著月色,對我說「去洗吧……」。

等我淋浴完後,母親已經微醺的看著電視,自己在小客廳前起舞,應該是電視上的節目影響,我看著母親曼妙的舞姿,那浴衣裙擺袖口,都隨著身體而飄然起來,我笑說「想不到母親妳還會跳舞?」,母親一個轉身扭頭笑說「你不知道還可多的呢」,就這樣讓母親跳個痛快,直到母親疲倦,加上酒精作祟,出了一身香汗,在去沖一次澡,就拉著我上床睡覺。

也不知是喝酒問題,還是母親現在心情好,開始跟我南轅北轍的聊天,說著自己念書的事情,聽得我津津有味,我好久沒有這樣跟母親聊天。

母親跟我都斜躺在床上,腰下墊個枕頭,我看母親臉色紅潤,嘴角微微上揚,而一頭秀髮,把髮尾全部繞過後頸,撥在左側胸前,而鎖骨在浴衣胸前裸露出來。

此時不像母子,更像一對互相訴說心事的朋友。

直到母親打了個呵欠,帶著睡意跟我道別晚安,背著我側睡,而我走下床,息燈拉窗簾,把床上布幔潑開,躺上母親左側位子,我一樣側著睡。

直到半夜,我被一聲很輕、很淡的聲響給弄醒,我眨了眨眼,帶著朦朧的睡意豎耳靜聽,發現是啜泣聲,此時我已經醒了八分了,原來這聲是從母親那邊傳來的……。

我將上身用左手手肘頂著,抬起頭來,憑著身後月光透過窗戶窗簾的光線,看到母親身體微微發顫,我伸出右手在母親肩上輕搖一下,問說「媽…!?怎麼了,怎好端端的哭了?」,母親沒有出聲,只是偋住自己啜泣的鼻子說「沒有…媽累了,你也快睡好嗎?」,我沒多說甚麼。

因為我知道,母親肯定是心煩到哭了,我本想說繼續躺下,當作沒這事情,讓母親自己冷靜,過一會應該就好了,多年以來,只要母親流淚,我以前還會安慰母親,直到後來,我看著這家裡的一切,也開始麻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