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和奴隸




我看到主人的身材消失在門外,我聽到主人鎖門的聲響,先是房門,然後才是鋼柵欄一樣的防盜門。現在,房間裏就只有我一個人,不,是一條狗,一條披掛著鐵鏈和鈴鐺的母狗了。我斜躺在主人放置的氈墊上,手中無目的翻弄著書頁,心中懷念著主人–

主人是我的中學的同學,也可以說算是青梅竹馬的朋友了。記得和主人的結識,也是一段巧合,就如同俗話說的那樣:魚找魚,蝦找蝦。在茫茫的人海中,能得到主人這樣的朋友作為終身的伴侶,也是我們的一種幸福。

上中學的時候,我就對被捆綁和束縛感到了著迷。那時,我就對電影和書本中的這些鏡頭和描寫有了生理的感應,每每看到其中的鏡頭,我就感到身體發熱,並且有著一種快感。我有時就幻想著那被捆綁和束縛的就是我,在漆黑的監牢裏,在恐怖的刑場上,我戴著鐐銬,被監禁著,被押解著–

於是,我自覺不自覺的總是喜歡將雙手背在後邊,彷彿被捆綁著,或者站在校園裏的大樹下,或者站在操場的旗杆下,盡情的想像著。我也總是能感到有一雙眼睛經常的注視著我,彷彿我心中的秘密已經被他看穿一樣。

這雙眼睛的主人,就是我現在的主人,一個既文靜又略顯粗曠的男人。當然了,這是許多年後,我們都走上社會,重新結識後才彼此透露的秘密。彷彿就是上天的安排,才使我和主人彼此的結合,才使我找到了歸屬,也使主人得到了我這個乖巧的奴隸。

第一次到主人家裏的時候,我還是一個靦腆的女孩,那時和主人牽著手走在街上,碰到熟人還會臉紅。在主人的臥室裏,我第一次看到一種雜誌,好象是《香港重案》,彩色的封頁上就是各種被捆綁的很漂亮的女人。當時,我的呼吸就變的急促了,我根本就沒有想到,我心中的奢望竟然在現實中有真的顯現。

主人的手扶在我的肩頭,問:喜歡嗎?

我沒有說話,將書卷在手裏,閉上了眼睛。這樣的問題,我根本就不能回答,雖然我的夢中無數次的有過這樣的情景,但我一直的認為,那隻能是在夢中–

主人將我的頭輕輕的捧起,一個吻就打跨了我所有的心理防線,我依偎在主人的懷裏,其溫馴的程度,就如同一隻小貓。主人和我一起翻閱著那些彩頁,翻閱著那些被捆綁的女人,在我的心裡,我是多麼的期待那些被捆綁的女人,就是我啊。

但是,當我的主人將嘴湊到我的耳邊,輕輕的問:將你也綁起來,好嗎?的時候,我還是矜持的搖著頭,說:不,我害怕。

主人笑了,說: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我說:不,我相信。

主人又問:難道你不愛我,或者我不愛你嗎?

我沒有說話,轉身和主人緊緊的擁抱起來,雙唇也貼在了一起,熱烈的吻著,那一刻,我的身體發熱,眼淚也情不自禁的流了出來。

過了許久,我離開主人的懷抱,在主人的身前曲身跪下,將雙臂向後邊背去,咬了咬嘴唇,說:綁吧,我願意–

主人也很是激動,他一把將我抱起,先吻了吻我微閉的雙眼,然後將我背在後邊的雙臂拿到前邊,用一跟繩索很是小心的將我的雙腕捆在了一起,其小心的程度,就如同是捆紮精美的瓷器。而那,也是我第一次的真正的被捆了起來,我試著活動以下手腕,也沒有不適的痛苦,只是往日可以自由的雙手被限制住了自由,交叉在一起,被一條繩索所左右–

叮零零–電話的零聲將我從回憶中喚了回來,我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已經快到十點了。我從氈墊上欠起身子,拖帶著身上的鐵鏈,真的象一條母狗一樣的向放置電話的書桌前爬去。從來電顯示的號碼,我知道,這是主人的手機–

我不敢拿起話筒,我知道,我必須時刻的保持一個母狗的狀態,這個狀態,不論主人在和不在的時候,都要一個樣。我用鼻尖觸動了免提的按鍵,然後汪、汪–的叫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