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實的生活





高中畢業以後,我由於文化課太差,只考了個職業技術學院,湊合著讀了二年就算畢業了,託人進了物質局下屬的一個貿易公司。本來我這人就不愛幹活,在那裏一天逛逛悠然的也算輕閑自在吧,上班不久,沒想到我的乒乓球特長卻派上了用場,工作不久,正趕上市工會舉行職工乒乓球賽,不知是誰把我從小就打乒乓球這件事透露出去了,物質局立即把我借了去,上場一比劃,那些從專業隊退役下來的選手都讓我用弧圈球技拉得滿地撿球,每場比賽我都拿兩分,隊長很快把我從第三單打的位置調換到第一單打的位置上,幾局比賽打下來,我隻輸了三小局球,還都是無關緊要的球,之所以讓球是隊長讓我故意讓的,爲的是下一場對陣時避開強隊。

後來到了單打時我就誰也不讓了,一路打上去,直到冠亞軍決賽,到了決賽我才知道和我爭冠軍的原來是我練球時體校的隊友,他早就打進了省隊,現在是一個局特意借來的高手。當然我是打不過他了,可我回來和隊長一說,他立即就向組委會揭發了,我鬧個不戰自勝。觀衆卻沒看到最激烈的冠亞軍決賽。雖然我用這種方式取得了全市單打冠軍,可名聲卻傳遍了全局,偏偏局裏的第一副局長是鐵桿的乒乓球迷,打過全市處級幹部第八名。他發現了我的特長以後,立即向局長建議,把我調進到局機關工會,專門抓群衆體育工作,兼管機關保衛工作。

就這樣,我憑著乒乓球的特長,去年從基層單位調到物資局工作,本來我是想吃乒乓球這碗飯的,可惜從事這項訓練的孩子實在是太多了,再後來,我就成了教練兒子的陪練,人家託人上省隊了,我確是實在打不上去了,想回頭再抓文化課早就晚了,最後成了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體育棒子。不過,因爲天天陪著教練兒子練球,我的技術也在飛速提高,這也是我能在全市比賽中拿好名次的原因之一。這次能被調進物資局機關工會,也算是我的乒乓球沒白練吧。

物資局的辦公樓是一座文革時的建築,這座小樓,雖然面積不大,可因爲位置在鬧市區,早早就有人尋摸要利用這地方發點財,可惜上級機關對咱們這個部門管理得太嚴了,無論多大面子都沒租到手,去年秋天,一個有點兒背景的李老闆卻相中了樓下的防空洞,這是在深挖洞、廣積糧的時代修建的,和樓上面積差不多,就是潮濕了點兒,這位有遠見的老闆托個硬人和單位領導一說,還真就成了。李老闆一年向單位交租金五萬元,水電費另外算,從大樓後面開門,不影響機關辦公,協議達成後,這位李老闆立即就張羅裝修,等他籌備差不多了要開張的時侯,我們才知道這家夥做的是桑拿浴生意,領導不禁暗暗叫苦,怕的是這位老闆弄的到處是水,把這所大樓泡倒了就慘了,可等到開了業,卻不見什麽浴池什麽的,裡面隻有兩個淋浴頭。我們都不禁疑惑起來,這李老闆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啊?

一陣鞭炮響過之後,大富豪桑拿洗浴中心就算開業了。我的辦公室就在中心的樓上,每天站在走廊裏向後窗戶一瞅,啥事都盡收眼底。由於這幾天要迎接省局的年檢,我們這些又要開夜車了,所有的規章制度和帳目都要先自查一遍,就在我們要收工回家的時侯,我無意中往樓下看了一眼,卻發現下面早已是車水馬龍了,一溜小車排列整齊,真是生意興隆啊。中心門前燈光雖然不算明亮,可在昏暗的霓虹燈下面,一個個肥頭大耳的客人打著飽嗝邁進了中心大門。沒有音樂,沒有迎來送往的呼叫聲音,裡面靜悄悄的好象裡面沒人一樣肅靜。我猜想到他們一定做的是那種黃色生意。因爲和局機關不走一個大門,後面的事情幾乎沒有人知道。隻是隱約地聽說是養活小姐接客人的地方,這些女孩白天從來不到外面來,到了白天,這裡可以說是門可羅雀了,隻有九點鍾後才熱鬧起來。

收入這五萬元錢,除了給機關人員做福利補貼以外,剩下的全都用來武裝乒乓球隊了,因爲我們局的男隊並不出衆,主要是女隊有幾個從省少年隊下來的隊員,每次參加市一級比賽都能拿到好名次,這主要歸功於我們這個愛好乒乓球運動的副局長,是他喜愛人材,從各個角落把這些乒壇高手集中到一起,我被調到局工會以後,具體工作就落在了我的頭上,我立即去省城爲運動員購買了運動服和乒乓球鞋,準備在下一次比賽時使用。又在機關大樓裡面開辟了一個乒乓球活動室。天天組織大家訓練,我的特長一下子派上用場了,心情也就舒暢了,時間也就過得好快了,一晃就到了冬天,對於外面的世界我可以說是一無所知。而局機關裡面的人員也冷清起來了,我們幾個男性工作人員每月都能輪上一次值班,都住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面,晚上來睡覺,早晨接著工作。到了聖誕節的那天晚上,正好趕上我值班,外面下著雪,路上行人也不多,而外面的燈光也不亮了,我看了一會頭一天晚上錄播的狂歡夜的節目,覺得有些困了,就收拾床鋪準備睡覺了,我的辦公室在二樓,北面是走廊,辦公室都在南面,突然,我發現南面窗戶上露出一個人影,好像是個女孩模樣,她焦急地用手敲窗戶,我趕緊把窗戶打開,一股寒風夾帶著雪花沖了進來,沒等我再睜開眼睛,卻從窗戶上跳進一個瘦小的女孩子,她一頭紮進我的被窩,渾身哆嗦著不說話。我立即關好窗戶,回到床前,想揭開被子看看是個什麽樣的小姑娘這樣膽大,竟敢從二樓的窗戶跳進來,可她死活不肯讓我把被子揭開,我回到窗戶前面想看看她究竟是怎麽爬上來的。打開窗子才知道她上來的路徑,原來我們的大樓一樓都設有突出牆外的鐵柵欄,而二樓上卻有一個長長的平台,她是沿著鐵柵欄攀上二樓的平台,再慢慢挪動到我的窗戶前招呼我開窗才進來的,好一個女飛賊啊。我回到她的身邊,剛想向她詢問,突然聽見北面樓下人聲吵雜,不知出了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