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抉擇




  「走吧,往回走吧,沒人知道我們在這兒。」還是司機比較理智。

  「可這段路我們開了差不多有7個小時,要是走,那得多長時間才走得回去呀!?」曲波提出這個難題著實令眾人絕望。

  「那也不能在這等死呀?」

  「別吵,你們聽,什麼聲音?」

  「轟隆轟隆」的低沉聲響,即使在「嘩嘩」的暴雨中也聽得出來,同時還伴隨著微微的地震。

  眾人緊張地四下張望,「啊!!!」隨著一聲女人的尖叫,眾人看清了,前後兩個方向的沿江盤山公路正在潰塌,山上兇猛的泥石流奔洩下來,沖毀公路,洩進滔滔江水中。

  唯有這些人所在的路段,由於身後恰好是一堵絕壁岩石才倖免於難!

  此時想走也走不了了,而且腳下的路基也被雨水泡軟,隨時有潰塌的危險。只有雨聲、雷聲、洪水聲,女人們連哭都不敢了,生怕眼淚沖毀了腳下的路。

  絕望了!都絕望了!女人們驚恐地依偎著自己的男人,而男人卻茫然地不知望向何方?

  只有張峰,鎮定自若,仰起臉,任憑暴雨的肆虐,仔細查看著巖壁。看好路線,張峰脫下登山鞋,繫在背包上,然後開始熟練地攀爬起來。

  「啊!他…他……」小導遊發現了已經爬上半空的張峰,驚訝地叫喊起來。其他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張峰身上。

  張峰矯健的身影,就像暴風雨裡海燕,頑強地衝破暴風雨,終於攀上頂峰。

  「好……好哇!」眾人似乎看到一線生機,激動地歡呼。

  「他是那個下賤的叔叔。」小囡囡的脆聲童語,猶如霹靂,立刻震驚了全體「貴族」們。他們彷彿又墮入地獄,痛苦地看著逃出生天的那個男人,心中萬分懊喪地念叨著:「他不會救我們的,他不會救我們的!!」

  只有暴雨在呼號,只有江流在咆哮,貴族們重又陷入等死的絕境!

  一根細繩在風雨中飄搖垂下崖壁。「繩子、繩子!」女人們激動得歡呼起來。原來張峰在上面把一根單兵救生繩綁牢後,甩下崖壁。

  孫悅最先撲了過去,一把抓住繩子,緊接著,男男女女放棄「貴族」的酸臭架子,一齊撲向繩子。

  最終抓住繩子的是曲波和司機,而孫悅早被眾人踩在腳下,滿身泥漿,撲倒在地上。

  「我先上,你滾開!」曲波厲聲斥罵著司機。

  「你他媽的跟我少擺臭架子。」司機小趙抬手抽了曲波一記耳光。曲波立即畏縮了,只好讓司機先上。

  小趙兩手緊緊攥住那根僅有小指一般粗細的繩子,蹦高竄上,可陡立近乎垂直的崖壁令小趙無法立足,幾番努力之後,小趙不得不哀叫:「喂,我上不去,把我拉一下。」

  「你滾開!」曲波見司機上不去,便推開他,自己攥住細繩開始爬,可是他也同樣毫無建樹。

  在這樣的狂風暴雨、陡立崖壁面前,沒有經過攀巖訓練的這些「貴族」們是根本不可能爬升一步的。

  「嗚嗚、嗚嗚、救救我們、求求你、救救我們!」女人們止不住絕望地痛嚎起來,她們看得出,沒有上面那個「下賤」的男人的幫助,她們根本爬不上去,而眼前這些平日裡養著她們的男人們,竟都是酒囊飯袋,根本不能指望他們。

  「喂,我給你錢,好多錢,這些都給你,五千多塊啊,你把我拉上去。」司機掏出身上所有的鈔票,在風雨中搖晃著,向崖頂叫喊。

  其他男人們被提醒了,紛紛收羅自己身上的財物,有信用卡、勞力士金錶、派克金筆、高爾夫會員卡等等,還有就是海量錢財的許諾。

  而此時的女人們卻憑著直覺感到那是徒勞,所以竟沒有一個女人動用佩戴的金玉首飾,只是仰望著崖頂隱隱可見的那具魁偉身影。

  張峰順著繩子滑落下來,男人們蜂擁圍住他,努力把手裡的財物遞到他眼前,期盼著他能接過去,那就意味著生機。

  「你們去求財神爺吧,我不需要錢!」張峰冷漠地推開眼前的各式財物,逕直走到靳欣面前,少婦那被雨水沖刷的俏臉已經慘白,但動人的雙眸依然美麗,只是眸中僅存疑慮和絕望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