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春色




高翊冷冷地說「若非令弟媳化名喬裝一個家破人亡的女人前去干擾在下,僅有一個月時間苦練,在下的信心將更為十足。即使如此,在下也並不氣餒。

「你該相信,那不是本人的意思。」

「在下相信,但有一事相問,尊駕為何奪人所愛?」

宮不屈冷冷地說「柳聞鶯自願嫁給在下,而在下也發了誓言,要與舍弟娶武林中最美的女人,以便改變宮家的醜陋。」

現在看來柳聞鶯真正喜歡的還是你。甚至於她把本門武功精華洩露了一小部份給你,但在下並不責備她,反而覺得這女人很了不起。

這時高逸說「宮幫主,昔年上一代的事,我們自知令尊理屈在先,吾等上一代有欠光明於後,你們二人之戰如能取消,吾等掌門人自願各斷一臂,了卻這一段宿仇。」

宮不屈冷冷地說「家父含恨而終,臨前交待,須討回一個公道,我己破例給了你們很多的機會,若依舍弟之見,恐怕早已把你們五大門派各個擊破,一個不留!」

顯然這是不能避免的搏殺。

二人對峙時,宮不屈說

「高翊,你力戰舍弟,耗損了不少內力,但在下為舍弟療傷,也消耗了不少的真力,應該是公平互不吃虧的。」

高翊說「即使吃點虧也無所謂!」

他亮出了鳳毛麟角筆。

此筆尖如麟角,把手處有如鳳毛,以風磨鋗打造。

宮不屈用的是點穴鑽。二人的兵刃都是制穴用的。

兵刃揮動,「嗡」聲大震,把拍岸的驚濤聲都湮沒了,高翊匕筆攻勢一完,宮不屈一氣呵成把他逼退五步。

全場中人似乎全摒住了呼吸,不敢眨眨眼,因為這動作太快了,說不定僅在一瞬之間就分出了生死勝敗。

筆、鑽硬接,一溜溜的火星直冒。高翊覺得宮不屈的功力高出其弟一成有餘。不久就陷入了苦戰。體力消耗太大,有時是閉著眼掃出鳳毛麟角筆。

一百五十招過去了,他的衣衫已破了數處,鮮血自衣內透出。左腿上連皮帶肉被點穴鑽颳去一塊。但是,當他看到場邊五位掌門人,以及趙飛等人時,他知道自己的責任太大了。他亢奮著內力,透支著潛力,全身百骸無一處不在顫抖,每一節環無一不酸痛。

甚至於腿有時像要抽筋,好像不是他自己的腿一樣。

他相信,如果這打下去後果堪慮。

記得叔叔說過,兵不厭詐,尤其是為了一個神聖的目標。

宮家失去了秘笈,但秘笈本身還不是武功,武功要高人,根據秘笈的深奧文字苦研才能成為可用之學,像五門派,同是昔年上一代得到一本秘笈練成的,卻因領悟力的強弱,以及苦學精神有所差別。

那成就分出了高低,所以說宮家以偷藝及收買方式竊回武功,這手段也不是光明的。

基於這一點,高翊改變了打法。

由於揚內情況不妙,場外驚呼連連。

高翊漸呈不支之狀,剛中了兩腳,一膝跪地,一鑽點來,倒地急滾,但是人未竄起,點穴鑽帶著嘯聲襲到,高翊的頭髮又被挑掉了一縷。

五大掌門人的心弦都快崩斷了,只見高翊動作稍緩一抿閃電而至,「嗤」地一聲,點穴鑽自高翊的肩窩中穿了過去,他的身子向後疾仰,以鐵板橋工夫,單手在地上一撐,「鯉魚穿波」,腳前頭後,射向宮不屈。

宮不屈絕未想到,一個遍體鱗傷之人,肩窩洞穿之下,還能作此一擊,要閃已不及。

卻避過要害,但是小腹也中了一腳,摔出丈外。

這一變,五大掌門人好像又有了呼吸,甚至暗暗的感到慚愧,他們不能不想,如果要他來研究這本秘笈,以二十年的時間該有多大成就?

二人都爬了起來,搖晃著走近,這時柳聞鶯說「你們二人算是平分秋色,可以收手了上武林中需要你們這種奇才來維繫,請看在我的份上!」

但是二人慾罷不能。

有少數人是不甘心平分秋色的,在呼嘯震耳欲聾聲中,他們都以畢生真力作最後的一搏。一聲巨晌,筆、鑽雙雙脫手,虎口震裂,但又由分而合,不避不閃,一人中了一拳,一個人中了一掌,二人搖晃著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