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之外




「來一瓶紹興酒怎麼樣?」

「好!」

酒菜上來。

鄭家森首先為陳仲達倒了一杯,然後他自己才把酒杯斟滿,端起杯子說:

「來!這一杯算我敬你!乾!」他喝完一杯,杯底朝天的恍恍。

「謝謝你!」陳仲達也一飲而盡。

這樣,一杯一杯地幹,擱在桌邊的紹興酒已經空了兩瓶。

嘴裡說不會喝的陳仲達,卻是一個海量的酒友。鄭家森是老江湖,他曉得勸酒絕對不能讓對方爛醉如泥,只需灌他個七分酒意,什麼都好談。

今天,他約陳仲達出來,只是陰謀的序幕,所以他看已經喝掉二瓶,慌忙借勢攔下,他說:「老弟你的酒量是比我大得多!」

本來,陳仲達應鄭家森之約,只是一個禮貌上的應酬,沒想到在四小時不到的時間裡,卻完全變了。

他巴不得夢婕片刻都不要走開。

他聽鄭家森說:「我們四人一道」時,陡然更加興奮,迫不及待說:「那我們走吧!」

「我們先到路口等她們!」

陳仲達帶著夢婕,鄭家森摟著依帆從「時代」出來,招了二輛計程車,二對分別上車,向「半島酒店」駛去。

照一般人的作法,四個人可以一輛車,但是,善於揣摩人心理的鄭家森,他卻叫了二輛,這樣好讓陳仲達與夢婕單獨相處一段時間。

果然,陳仲達和夢婕從西寧南路到中山北路這段車程時間中,他和她的感情似乎進展得比在舞廳中的時間內還來得快。

陳仲達握著夢婕的手問:「你是不是可以不上班?」

「陳先生,這件事你問得太突然了。」

為什麼?」

「終究我們才認識不到三小時啊!」

「可是……」陳仲達說的時候,臉上似乎火辣辣的感覺,只吐了兩個字說說不下去了。

「咦!你這個人怎麼搞的,怎麼話說了一半不說了?」夢婕把他抓著的手捏得更緊一點。

「我們雖然認識時間不長,可是我對你卻有一種感覺……」陳仲達仍然是吞吞吐吐。

「什麼感覺?」夢婕卻緊迫的問他。

「感覺我們一見如故。」

「陳先生,到我們這地方來的客人,都這麼說。」

「不,我的確是真的有這種感覺。」

「啊!那我就錯怪了你。」

「夢婕!」陳仲達雙手握位夢婕的手,藉著車外幌動的燈影,他注視著她。

他才叫出二個字,突然又停住了。

「什麼事?」

「我應該請教你的姓。」

「叫我夢婕不是很好嗎?」

「不,那也許是一種侮辱!」

「侮辱?」夢婕噗嗤一聲笑起來。然後把頭轉過來,看陳仲達那股傻乎乎的表情,才問道:「為什麼叫我夢婕是侮辱呢?」

「因為夢婕是你在舞廳中客人叫的,我希望和你交朋友,是在舞廳以外建立友情,所以認為叫你「夢婕」是一件侮辱的事。」

「陳先生,謝謝你看得起我,我姓夏。」

「夏小姐!」

「你有什麼話直說好了。」

「我……」

「怎麼又是這樣呢?」

「我,我想我們交個朋友。」

「現在我們不是朋友了嗎?」

「不,我說的不是這樣的朋友。」

「這!」夢婕驀然想起坐在自己身邊的年青人,也是和其他客人一樣的猴急,可是,自己有原則,絕不跟第一次帶出場的客人有什麼再進一步的交易。所以,她將他的手拉開,笑笑地說:「陳先生,你急什麼嘛,我們才認識這麼短時間。以後再談吧!」

其實「夢婕」是會錯了意,而陳仲達被她這麼一拒絕,頓時有點尷尬。

幸好,車子已到了「半島酒店」。

鄭家森車子先停下,他匆忙過來為小陳付過車資。四人進入半島。

鄭家森剛踏進大門,一位看上去似經理的中年人立即迎上來,說:「位子在前面!」

「謝謝!」鄭家森帶著依帆,陳仲達跟在夢婕身後,從人叢中來到舞台前。

那引他們進來的中年人,揮了下手,立即有兩個服務生過來,以命令口吻對他們說:「把鄭老闆的酒拿來!」他吩咐完,回頭對陳仲達看了下問道:「這位是……」

「對了,我忘了介紹,他是我的老弟,姓陳,在銀行服務。」

「陳先生你好,我姓周,是這裡業務經理。」

「陳週二人握手時,鄭家森對夢婕說:「我這位老弟是老實人,你們做做朋友也不錯啊!」他說完又轉過頭來對蔡勝雄說:「老弟,你說怎麼樣?」

「謝謝鄭大哥!」

此刻,服務生已把鄭家森寄存的洋酒捧了過來,而且菜也上了。

舞台上的歌手正透過麥克風傳出來:「你這個壞東西」的怪腔怪調。

他們四人,你敬我,我敬你,鬧了一會。

鄭家森把陳仲達跟前的酒杯斟滿,然後端起他自已的酒杯說:「老弟,我這杯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