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無情,傷無意
親愛的同學們,莘莘學子們!讓我們把人類的性活動從封建專制的束縛下解放出來。性活動乃是人類最自然、最基本的活動,性的慾望不僅僅是一種創造生命的慾望,而且更是一種創造藝術、科學的慾望。它是一種生理現象,是一種人類生產活動,更是一種智慧的源泉。猶如噴礡而出的旭日,不可阻擋地發出逼人的光芒,使人身體燃燒發熱、發光,構成人類永恆的生命鏈,組合成千秋不朽的美妙華章。其守發性和不可能遏制性就像草木生長,日出日落一樣自然、美麗、壯觀。
人類在其中獲得靈感、創造、歡樂。我相信,一旦性的陽光普照大地,人們就能在性的平等中獲得博愛的自由。 」朱伯仁猛然用優美的手勢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結束了自己優美的樂章。台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此時,他那寬大腮幫子下的大嘴唇發出滿意的微笑,略小的眼灼灼生光。然後他以演說家的氣派向他的學生頻頻揮手,夾著講義昂然走出階梯教室。一群忠實的信徒緊跟在後,問這問那,他娓娓而談,眉飛色舞。
劉鵬就這麼一邊回顧著朱教授授課的情景,一邊沿鵝卵石鋪築的甬道在林蔭中漫步。
小路兩旁是枝葉繁茂的槐樹。天空下起了牛毛細雨,他渾然不覺,依舊沿著曲折的小路走著,回味咀嚼著朱教授講課的內容。雨越下越大了,密密的雨絲穿過綠樹的縫隙,打濕了他的衣裳。他終於小跑起來,快步向甬道盡頭的那座山上的涼亭跑去。
那是校園中的一個景點,叫南山。南山其實也不過就是一棵綠樹覆蓋的小土丘,上有古色古香的小亭一座。這亭傳說有些年頭了,原為江南大才子袁枚的讀書處,這校園也為袁大才子的私家花園。袁大才子棄官隱居後,帶著他的一群美貌的妻妾和女學生,在這園中授課、談詩、嬉戲,過著風流才子的浪漫生活。想到這裡,他笑當他在越下越大的秋雨中非常狼狽地闖進亭子,拂去滿身的雨水,眼前豁然一亮。
一位穿著白色衣裙、美麗彷彿天仙一般的姑娘出現在他的眼前。不過,姑娘給予他的只是一個身段優美的背影,她並不理會這位才子的貿然進入,仍是聚精會神地一會蘸色,一會洗筆,在畫夾中塗抹著色彩。
對著這方雨幕中的校園美景,她在寫生。打濕的畫面使黛綠色的彩色恰到好處地暈染開來,顯得朦朧而詭奇,形成一道雨中的綠色帷幕,灰暗壓抑的背景顯得濕漉漉的,一幢現代化的教學樓呈白色狀矗立在雨幕中,很壯觀的樣子。那白色和她身上無袖白色衣裙一樣醒目,薄薄的絲質裙子竟然朦朦朧朧凸現出那白色胸罩吊帶,很使剛剛受了性學啟蒙的中文系才子想入非非。
劉鵬下意識地說:「不錯,美極了。」
女孩並不回頭,只是淡淡地說:「是嗎?我畫得好嗎?」「畫得好,亭亭玉立,像是帶露蓮花,出水芙蓉嘛。」劉鵬由衷地歎服。
「這是現代化的建築,風雨中挺立的是沒有生命的物體,哪裡是什麼芙蓉,我看你有些過譽了。我告訴你吧,那風雨中搖曳的綠樹,反襯出高樓的挺拔,一靜一動,才有比較;深黛色的綠樹,灰暗的天空,明淨的高樓,一白一灰對比強烈,畫面才能出效果。我看你們中文系的學生,審美上有點色盲。」「你怎麼知道我是中文系的?」
這才發現她今天穿的是白色T恤,紮在牛仔褲裡的,腰肢好細,兩道優美的曲線向下方延伸,宛宛然一具美臀,把淡藍色牛仔褲繃得緊緊的。通常幹這行的女人由於整天坐著,體態都不太好,屁股不是太胖,就是太瘦,像這樣豐腴、圓潤的優美臀部很少見。
「剛才階梯教室跑出來的那夥人就像白色蛋殼裡流出的蛋黃,都是聽那個流氓教授大侃性學的一代色男。」她那口氣好像很輕蔑,是從鼻子裡哼出來的。她頭也不回,繼續專心作畫。
好在她沒回頭,覺不出他的臉紅和尷尬。他有點憤怒了。
「你怎麼隨便凌辱人,朱教授怎麼流氓了?他的課講得不錯的。」「好什麼好,有什麼好的?理論上吹得天花亂墜,實踐上也鬧得烏煙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