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歲月的媽媽
我的工作每天單調而枯燥,核心是兩個問題:一是吃飯問題,一是排泄問題。
吃飯問題是根本問題,也比較好解決,我從公社把四袋大米白面扛出來,運到家,然後在大門上換了一把紅衛牌新鎖。做完這一切的時候,我已是渾身大汗,精疲力盡。叉著腰衝媽媽說:賈美蓉,你要認清形勢,現在是人民當家作主,你的任何陰謀都將是自取滅亡。從今天開始,你必須為我做飯。人民是不可戰勝的。
盡管如此,我還是不夠放心。找來幾截舊鐵絲,上圈脖子下圈腰,只把媽媽的雙手解放出來乾活,然後用繩子在背後將上下圈串起來,捆好,另一頭拴在自己腰上。
在媽媽做飯、吃飯和上廁所的時候,我就用繩子牽著她,其餘時間則連手一起捆上,這樣便萬無一失了。我因此很是得意了一番。
這一天早上,我坐在門口想著我的革命斗爭,漸入幻境。明媚的陽光照在我的臉上,閃爍著燦爛的光芒。
我在夢,並為自己獨立開展革命斗爭的想法激動著。我想,當年毛主席不正是通過獨立領導湖南農民的秋收起義才為我們的黨建立保貴的井岡山根據地的嗎?
我斗爭媽媽,說不定還能從這個地主婆的嘴裡掏出什麼有用的線索,那我可為紅總站立了大功了。即而我又想,如果立了功,司令會給我什麼獎勵呢?也許司令會說,不如把賈美蓉賞給你吧!將戰利品賞給有功人員是歷來的規距。那我該怎麼辦呢?要還是不要?媽媽倦怠的笑容又閃現在他的眼前,牛眼般的兩只乳房努力向外突著,似乎頂著我的小腹,我感到下面一陳躁熱。心裡罵道:媽的,毒蛇咬人呢!操他媽的!
吃過午飯,我把媽媽拉到自己的對面坐下,嚴肅地說,賈美蓉,這段時間過得還不錯吧!你應該明白這是人民對你的優待,對此,你總該有所表示吧!
媽媽淡漠地說,這有什麼好說的,我只怪我當初沒有掐死你這個小雜種!
我被罵得面紅耳赤,跳著腳罵道,賈美蓉,不許侮辱革命青年!上前一把將媽媽的外衣扯開來,不知道哪來的力氣,鐵絲圈著的地方的衣襟竟撕開了口子。
於是,媽媽的那兩個乳房又毫無懼色地暴露出來了,顫微微地表達著它的不屑。
我狠狠地說,不是說羞辱嗎?我們今天還要羞辱你,想想你們家曾經遭踏過多少良家婦女吧!媽媽慘淡地笑著,可是我現在並不覺得羞辱,你是我的兒子,你的母親正等著你吃奶呢,為什麼不過來?
我有些猶豫,身子蹲下來,給自己壯膽說,我是要親的,革命群眾造反有理,什麼也不怕,我們不但要吃你的奶,還要喝你的血。然後一把握住媽媽的乳房,湊上嘴去吮吸著。我不時抬頭得意地看看媽媽,媽媽卻無動於衷。我玩得很開心,親親這個,再捏捏那個,覺得很刺激。這是我從前沒有過的,小時侯給我餵奶的是一位乾娘,她從不給他這樣的機會,吃奶可以,象這樣長時間地揉捏那是萬萬不行的,她會怒目而視,然後把我的手打掉,任我在驚嚇中啼哭不停。我發現媽媽的乳房與乾娘的乳房是不同的,媽媽的乳房是飽滿的細膩的,沉甸甸的,而乾娘的乳房粗糙而乾癟,象她的臉一樣臘黃,這也許是貧下中農與資本家小姐最本質的區別。如果讓我選擇哪一個更好,我一定會選媽媽的,即而我又覺得自己犯了立場錯誤,敵人的東西再好也是糖衣炮彈,寧要社會主義的草不要資本家的苗,何況媽媽的乳房現在吸不出奶,是給資產階級看的,乾娘的乳房是養育兒女用的,還是乾娘的好。我再次抬頭看看媽媽,想從她的臉上看出痛苦和難堪。然而卻沒有,媽媽依然是慘淡地笑著,眉頭都不皺一下。我突然覺得很委屈,彷彿是受了戲弄,我低下頭在乳房上狠命咬了一口。媽媽的叫聲穿透屋宇,我終於看到她因疼痛而扭曲凄慘的表情。
夜裡,我怎麼也睡不著,我聽了聽隔壁,媽媽卻沒有一點動靜,似乎睡得很香。對白天發生的事我有一點後悔,那麼漂亮的乳房,卻被我咬了個疤,實在是件令人遺憾的事。我記得當時血都把乳房染紅了,這時我隱隱地有些不安。即而他又自責道,莫不是因為她漂亮就同情起階級敵人了吧?也許她演得是苦肉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