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那扇爲我虛掩的門




我決定要試探一下她的底線了,我想知道,她到底心裡是一種什麽樣的想法。因爲,我知道,在上海,知識文化程度越高的人往往有一種越開放的心理,他們反而越重視對個人生活的追求,而且,他們一般是單身,白天衣著高貴,操著英語,背著筆記本,而晚上,則燈紅酒綠,盡享人生。在這樣一個開放的城市,有一個性伴侶,可能也是一種意料之中的事吧。我一直在想,怎麽樣,才能不露痕迹,怎麽樣又表達自己的思想而又不那麽露骨呢。

我找了一個周末,找了一個很老套的理由,說那天我得到了上司的表揚,升遷在望,想找個人慶祝一下,找來找去,也沒有合適的人選,就找到了你。在我告訴她的時候,她沖我壞壞的笑了笑,不置可否,也看不出有什麽開心或不開心的樣子。她打了一個響指說OK,又嘿嘿一笑,說,你可全包啊。就是買菜、做飯,全歸我了,她倒是豪爽。我開了自己一個玩笑,說,包在我身上,誰讓你是小女子呢,哈。嘴雖這樣說,心裡卻樂開了花。周五一下班,就跑去買菜了。等我弄好菜,她也沐浴完畢,已經快八點了。窗外已是夜色初上,各色的行人,他們的夜生活可能才剛剛開始。而我們的夜生活也要上演了。

今天,就是我們兩個人,當然,氣氛也就很隨便。她依舊穿了那件穿了無數次的長T恤,我也依舊從她站立的姿勢看不出,她下面穿了什麽,她精神飛亦,談興頗濃,渾身上下,有一種活力在散發出來,而空氣間依然有一種淡香在流動。

我今天特意買了一瓶紅酒,是張裕解百納。爲了增添氣氛,我還特意把音響打開了,音樂響起。我笑嘻嘻的倒滿了酒。舉起了酒杯,說:美女雲姐,爲你找了一個這麽好的異性合租夥伴幹杯,哈。今晚紅酒佳人,本想拉你出去,但一想,雖然,我的手藝欠佳,但畢竟這樣有一個家的溫暖,所以,如果感覺今晚菜有不好的地方,還請不要見怪啊,哈。來,她完爾一笑,說,小弟啊,今晚不是紅酒與佳人啊,而是美女與野獸啊,哈。隨著玩笑的開啓,氣氛便漸漸地開始活躍了起來。幾杯酒下肚,臉上感覺開始紅了起來,她的臉也是,在柔和的燈光下,臉上的紅暈,散發出了嫵媚的顔色,而她那美麗的笑容,也婉如,三月的春雨,讓人心神蕩漾。我和她開起玩笑,爲什麽,你敢和我住一塊呢,不怕我嗎,哈。她說,也沒辦法啊,我不想選你啊,可我又不是房東,沒有權利限制你進來啊,不過,話又退回來說,你這小子也不錯嘛,就是你想怎麽樣,諒你也有心沒膽啊,哈。隨著話題的深入,我們的談話開始涉及雙方的家庭。

她說,她今年28歲,在北外那個美麗的校園,她有了刻骨銘心的初戀。兩人也曾月下相約,相約那個屬于山盟海誓的約定。可是,在畢業後沒多久,那男孩爲了自己的事業,能有轉折和突破,和總經理的孫女談起了戀愛,她曾去質問他爲什麽,他無奈地笑了笑,說,對不起,爲了能出人頭地,我別無選擇。她無語。曾經的相約成了相約成空,古樸的北京成了她夢碎的地方,心已傷,傷烏及烏,便隻身來到了上海,用上海的繁華去遺忘北京的古樸,但越是想忘記,但卻越是一遍遍的記起,她說,有時候,她的思緒會不由自主地飄飛到北外的校園,或許隻有在那個時候,才有切身屬於她的幸福。當記憶隻剩下北外,卻發現,整個記憶卻沒了色彩,她說,彩雲的出現,原本是靠太陽,現在太陽沒了,何來彩雲。

我無語,沒想到這麽平時笑嘻嘻的美麗女孩竟有如此的傷心事。她猛地把一杯酒倒進了嘴裡,臉上依舊在笑,卻分明有一種酸酸的東西在流動。她說,在他們美麗的初夜,是在那個讓人難忘的暑假,那個時候,學生們大部份都放假回家了,而他們不準備回去,準備利用一個暑假的時間打工來賺點錢。就是在那個清涼的夜晚,他的男朋友,帶了一包紅紅的蠟燭,他們手牽手來到北外的操場中央,夜色已如水,一切都充滿了安詳。他男朋友說要給她一個驚喜,就讓她閉上眼睛。過了五分鍾,她的眼前突然感到一片光明,就不自覺地睜開了雙眼,剛睜開眼,就立馬熱盈眶,原來,他男朋友,已把一條床單鋪在了操揚中央,而床單的四周卻點滿了紅紅的蠟燭,蠟燭的形狀,正好就是那個愛的心形。美麗的燭光在如水的夜色下顯得那樣動人,他男朋友輕輕的把她抱起,說,親愛的,今晚燭光爲我們點燃,月亮也將爲我們而圓。而此時的彩雲早已被感動的一蹋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