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交易之局詐




電話打斷了李玉剛繼續親熱的興頭,披衣下床,「還不是那個阮桐麼,現在發了財,想到天津來發展,找我瞭解點情況。」

雨筠拉下臉,「我不想見那個傢伙,心機深名堂多,你最好少跟他摻乎,別讓他給忽悠了。」

「真不知道你們結了什麼仇。好好好,聽老婆的話沒有虧吃,我心裡有數啦。來,香一個。」李玉剛伸長頸子索吻。

「呸,德性。」雨筠微笑著,抬起上身飛快地在他嘟起老長的嘴巴上印了個香吻,火熱胴體懶懶縮進暖和的被窩裡。

難道是這場春夢來得太不合時宜,竟把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人勾來了麼,事隔這麼久,應該不是來找麻煩的吧。

中午是玉泉茶社最清淡的時候,老闆給僅存的那對坐在最僻遠卡座談事的客人沏了滿壺好茶後就坐在收銀櫃後打盹去了。

阮桐慢慢吹開浮在水面上的新葉,臉色陰沉,很有威嚴感,與坐在對面一根接一根抽煙蒼白無力的李玉剛形成強烈反差。

茶几上擺著一台筆記本計算器,視頻已經放完。事實上,從阮桐把筆記本拿出來那一刻起,或者說,從見到阮桐那張冰冷的肥臉開始,李玉剛就有大禍臨頭之感。

視頻裡正是李玉剛失去的那段記憶,平時溫文爾雅的他完全變了,變成凶狠殘暴的狼,將柔弱的女子象白羊一樣撕剝開來,瘋狂刺入,抽插,嘶吼,掙扎,哭泣,女人被動地承受,白生生的大腿在空中無力地擺動。完事後,男人便倒在地上象死豬一樣呼呼大睡。女人呆坐著,費力地起身,穿好衣服,用力將醉意朦朧的李玉剛搖起,攙扶他進房間,過了一會,回到鏡頭中,收拾殘局,淚水打濕了衣襟……

「強姦」這麼可怕的字眼,不可思議又如此真切地同李玉剛聯繫在一起,他打死都想像不到能幹出那樣的事情,會有那麼一個不堪入目不可收拾的夜晚,可證據確鑿又無話可說。外面還是初秋的暖陽,他卻感覺異常的寒冷。

阮桐說,唐嫣的確一直隱忍不發,是他在不久前檢查家裡的監控錄像時無意間發現的,起初以為他們有私情,痛心與暴怒之下差點把唐嫣給殺了,瞭解真相後,阮桐當即訂機票找李玉剛討說法。

「那天我真是喝多了,才會犯下大錯,禽獸不如,對不起你們,更對不起唐嫣。但是,那件事,我……真的做不到。」

李玉剛一直在發懵,像浮在半空中沒著沒底,至少非常清楚的一件事是,這盤錄像完全可以徹底把他打垮,事業(領導力排眾議才把他扶到重要崗位上)和家庭(雨筠外柔內剛,眼裡容不得沙子,他不能想像她看到錄像的後果)是一定毀掉了,更有可能面臨牢獄之災,恥辱將伴隨著他在鐵窗中度過人生。

在阮桐的話語中已經強烈暗示了這種可怕的前景,就在李玉剛陷入絕望時,卻及時扔出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說唐嫣雖然受到巨大的傷害,但也承認對李玉剛有過好感,曾為他辯解。事已至此,他默許李玉剛對他的妻子有一個補償的機會,但同時,作為交換,要讓雨涵陪他一個晚上,這話說得含蓄,意思卻很明白,就是換妻。

李玉剛本能地堅拒了,別說在雨筠那裡沒有絲毫可能性,對他而言就算開句類似的玩笑話都是極大的羞辱。是他獨佔了天津大學的名花,把懷抱中的清純少女變成了氣質脫俗的丰韻少婦,這是一個男人莫大的財富和榮光,怎麼可能拱手送讓外人分享。放在平時不抽阮桐一巴掌就算客氣,但此刻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只有軟言相求,唯願阮桐只是逞一時之氣。

阮桐偏生是認真的,見李玉剛軟磨硬泡就是不肯就範,冷笑說,「那就沒什麼可談的了,李先生,就此告辭,我們換個場合見。」收拾筆記本便要離開。

李玉剛高估了承擔後果的勇氣,像是大限到來,冷汗涔涔而下,恐懼扼住了喉嚨,拖住阮桐的衣袖不放,哀求道,「阮哥,阮哥,別急,我們再談談……」

「我雖是個商人,今天不談生意。」

李玉剛感到整個世界都要垮了,「再談談,再談談……」

五環大酒店。

李玉剛機械地穿過大堂,走進電梯,摁亮22層的電鈕,電梯門靜靜地合上,光滑的玻璃鋼鏡面印出一張英俊帥氣卻死氣沉沉的臉。

他終於出賣了雨筠,包括自己的良心和尊嚴。

換妻,多麼好聽刺激的字眼,但卻是兩個男人間不為人道的卑鄙交易。他明知雨筠根本不可能同意這種荒唐的事情,還是聽從了阮桐的建議,在她的杯中下藥,讓她昏睡過去,然後在路口兩車交匯時跟阮桐交換了鑰匙。阮桐告訴他唐嫣也在酒店裡沉睡,不到明天不會醒過來。就像兩條飢餓的獵犬,急哄哄地奔向對方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