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秘密
看看時間已經近十點了,這對於我來講是不可思議的:我一向是個極準時的人,只有提早而沒遲到,特別是工作後到現在,起床的時間從沒晚過七點。公司的員工有休息,我卻從來沒過,就像一台只知工作的機器。巨大的工作壓力和責任感在不停地提醒著我:這個社會是弱肉強食的,你不進步就會被淘汰。當然這不是沒收穫的,起碼公司的規模比幾年前翻了幾倍,各種銀行卡裡的總額已超過千萬,有房有車……
但我馬上就笑了,是苦笑。不是下定決心今日要休息陪妻子的嗎?打了公司電話,交待了點事後又回覆了幾個客戶。忙完後換上了平時極少穿上的運動服和球鞋,對著鏡中的自己,感覺竟是空前飽滿的精神。
給父母打了個電話報平安,電話是老媽接的,我還未講得兩句,就被老媽打斷了,連珠炮的問我:「什麼時候可以抱孫?要快……」沒辦法,老人家現在手裡有大把鈔票,又有空閒,總是記掛著這事,連一向嚴肅的父親提起「孫子」也是兩眼發光的樣。
其實我和雅玲過慣了二人世界的生活,大家都還年輕,我又一門心思放在事業上,雅玲也怕身材走樣,於是形成了一種無形的默契:現在先不要小孩,過幾年再講。但我現在哪裡敢和老媽講實話,等老媽說得有些累了,我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順著她的語氣答了幾句就掛上電話。
駕車到花店拿了九十九朵紅玖瑰,開始想像妻子見到後的驚喜。結婚到現在我送花給妻子的次數實在有限,就算送也是十一支,現在手裡的一大束,妻子大概會高興到當場流淚吧?哈哈!
又給妻子打了個電話,鈴聲響了很久才響起妻子清脆的聲音:「傑?」
「親愛的,在哪裡?」
「在娘家。找我有什麼事嗎?」
「還記得今天是……」我還未講完,便被一陣笑鬧聲打斷。
「姐夫,別肉麻了,我雞皮都掉了一地,有什麼事直接講啦!」我的手機中傳來一陣帶著笑意的活潑話語,聲線倒是像妻子一樣,但我知道溫柔的妻子是不會有這種調皮語調的,大概是被愛搞怪的雙胞胎小姨子雅珍搶去電話了。
「沒……沒什麼……」小姨子是個「八卦妹」,最喜歡講人是非,話一開口就停不住的那種人。難道我還可以和小姨子直說:「今天是我和你親愛的姐姐相識五週年的紀念日,要去浪漫,你個電燈泡別在這裡阻手阻腳。」天啊!如果我這樣說,這傢伙不知會做出啥事來,搞破壞已經是輕的了。
「真的沒事?沒事我可掛了。」小姨子說。
「只是想念你姐,沒事了……」我無奈地掛了手機。真倒楣,妻子竟是與小姨子在一起。我看著手中的玖瑰一陣無語。
對了,妻子提到過她在娘家,我都有很長時間沒去探望岳父岳母了,今天就去探望下吧!
岳父家並不遠,與我是同一個市的。半個小時後,我買好禮物來到了岳父的家。
岳父是做貨場起家的,每次看到眼前這棟背山面水、佔地足有幾千平方的別墅,我都不知怎形容好。講出來你別不信,也就是五年前,我剛認識妻子雅玲的時候,岳父還是個每天腳踏自行車,靠撿破爛維生,一家四口住在不到八十平方的平民樓,三餐溫飽都難解決的「收買佬」。但現在,出入都帶著保鏢,穿的都是價值數萬的名牌西裝、手錶,住的地方多得能蓋網球場……我經常在想:做貨場的利潤有這多嗎?
門衛認得我,敬禮後就放行。我將車開入停車場,一隻巨大的立起來比我還高的純種德國狼犬遠遠的朝我狂吠,兩個保安見是我,馬上就將狼犬拉走。
在會客廳中,岳父正與兩個黑人用英語快速的交流。英語是世界通用語,我雖然上大學學過,但遠講不上精通,說得慢,我還勉強可以聽懂兩句;快的話,我基本是一句不通,我在公司是請翻譯的。這兩個黑人我知道是岳父貨場的「上家」,平時沒少去送禮。
岳父見我拿著禮物來,帶笑朝我點了下頭,就繼續招呼黑人去了。我也不客氣,放下禮物就朝妻子在娘家的閨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