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學生與流浪漢





七月的天氣,悶熱異常。

教室裡面的幾隻吊扇全都已經開到了最大檔,雖然下課了,大多數人還坐在座位上--這麼熱的天,人一動就要出汗!

「小藝,下面有人找你。」

上午第三節課下課才二分鐘的時候,張小藝被告知︰樓下有人找。

太陽很刺眼,小藝有手擋著陽光,走到了學校門口草坪旁邊。

草坪旁邊站著一個男人,三十多歲,看到小藝時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情。

「請問是你找我嗎。」小藝輕聲地問。

「是…是的…是我,你…你不認識我了?」

「你是…?」

男人忽然鬼祟看了一下周圍,低聲道︰「我小腹上有一塊胎記的」「呃?…」張小藝沒想到剛剛才見面的男人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那男人看到小藝茫然的表情不由地有點心急了,剛想要補充說明一下,卻聽到小藝「啊」了一聲。

「你是…是你?」小藝吃驚地道「真的是你?」

「是啊,是我啊,我來找你…。」男人見小藝想起來了,很是高興。

看著眼前這個衣著樸素,卻乾淨整潔的人,小藝的思緒飄回了三個月前的那一天。

當時正是農曆的陽春三月天。雖然身在大城市,不可能像在鄉村田野裡一樣放眼望去是滿眼的綠色,但濃濃的春意在每個人的心裡悄悄地滋生著。人們都愛春天,因為這是個多情的季節。

張小藝沿著江邊愉快地走著。堤上綠茸茸的垂柳把春天的氣息帶進了這個喧鬧城市。

每個禮拜六小藝都要回家陪父親過週末。以前她都是坐車回去,今天不一樣,因為她看到這一道綠色就決定沿著它走回去。

暖洋洋的陽光下,一位身著長裙的美麗少女在春意正濃的柳樹下漫步,這無疑是一道引人注目的風景。

河流把城市割成了二半,一座大橋又把這二半城市連在了一起。

大橋的旁邊,有一道向下的台階。張小藝停住了腳步,細想一下自己都有好多年沒有到江邊戲水了。兒時和爸爸媽媽在江邊嬉鬧的情景漸漸地浮現在腦海裡。

一種懷舊的心情驅動著張小藝,她慢慢地走下台階。

以前清沏的江水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漂浮著垃圾的汙水。岸邊長滿了水草,顯然是長久沒有人來這裡了。

張小藝沿著江邊走去,看著面目全非的河流,心中有著一絲絲的失望。

走到橋底的時候,張小藝看到了一個人,一個髒兮兮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個流浪漢。

橋的底坐有一個伸入堤岸二米寬的地方,這個地方擋風遮雨,的確是流浪漢棲身的最佳場所。地上鋪著一張破棉絮,他就躺在那裡,捲縮成一團,彷彿被這個世界遺棄了。

張小藝感到心中有一種東西在流動,她輕輕走過去,俯身把一張十元的紙幣放在了破棉絮上。我能做的或陷N只有這麼多了,張小藝心想。

也閉O聽到了聲音,流浪漢這時睜開了眼楮,他做夢都想不到靠近眼前的會是一張少女如花般的面孔,這張面孔不帶一絲人間煙火,彷彿是天使的面孔。就算對著他也是微笑著,不像別人那樣用鄙視的眼光看他。

張小藝見他睜開了眼楮,便對他笑了笑,直起了身子就要離開。

猛地,流浪漢坐了起來,死死地抱住了張小藝的雙腿。

「啊!」張小藝被這個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你…你做什麼!…」她掙紮著想掙脫他的雙臂。

但是任憑她如何地掙扎,流浪漢依然緊抱著她--他只是緊抱著她再沒有其它的動作。

慢慢地,張小藝穩定了自己的情緒。由於她的掙扎流浪漢被拖到了破棉絮外的地面上,他坐在地上,抱著她的腿,仰著頭看著她。張小藝接觸到了他的目光,他的眼神中充滿著慾望、渴望,而更多的是乞求,在乞求她答應。

張小藝一下子沒了主張,這種眼神看起來就像是一條餓了很久的流浪狗在等著她施捨一點食物給它。不知所措的她一下子傻住了,也忘記了掙扎,心卻跳得更快了,臉上不知道為什麼一陣火燙,她悄悄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