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來的AV女優




工程部的經理朗聲把我介紹給同事們。

「大家好,我是張毓寧,弓長張,鍾靈毓秀的毓,安寧的寧,名字雖然有點像女生,不過我保證是百分之百的男人。」

這是我每次自我介紹時慣用的語句,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樣的介紹詞不但可以讓大家容易記住我,而且有助於氣氛的緩和。

經理帶著我一一造訪同事們的座位,和大家握手致意,工程部人雖然不多,只有十來個,但這麼一路寒暄下來還是有點累。

最後終於回到我的位子上,經理「欽點」了我隔壁的「高瘦男」同事,要他幫我熟悉環境和工作內容。

一路忿忿地回到家,啥事也不想做,倒頭就睡;守了杜蕾一整夜,卻又一大早就憋了一肚子鳥氣,只有睡覺才能給我些許安慰。

狠狠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是傍晚,哇咧∼我的週末就只剩下不到八個小時了啦!

把燈點亮,一個人坐到客廳裡發呆。

其實很希望自己別再去想杜蕾的事,可是腦袋就是很不爭氣地想個不停。

是我太衝動了吧!我真的很想知道她這次去美國的點點滴滴,但我想這只是為了滿足我自己的好奇心罷了,而不是真的願意聽她說、瞭解她的心情……所以當我等了一夜,杜蕾卻什麼都不說的時候,才會讓我那麼火大吧!

「打電話給杜蕾道歉嗎?」我遲疑著;「還是讓她再休息一下吧!」最後還是這麼決定,如果杜蕾不願主動跟我說,那我最好也不要開口問。

無論如何,這是她自己必須去面對的問題,更何況,我在她面前還得裝出「好朋友」的模樣。

星期一進了辦公室,直到十點多都還不見杜蕾進來,「怎麼回事呢?」我開始心焦,是請假嗎?可是也沒有聽其他的同事接到杜蕾打電話來請假……

「鐙……」我嚇了一跳,原來是手機鈴聲響起,偉誠不只一次被我的「大黃蜂」鈴聲嚇到,我還笑他「沒氣質」,不認得這首世界名曲,現在連自己都被嚇到,來電鈴聲是該換了。

「喂?」

「喂?張毓寧……先生喔?」來話者的聲音十分陌生,只聽得出來是個中年歐巴桑的聲音,而從她遲疑的聲音,我知道我的名字大概又被別人以為是女的。

「我是,您哪位?」我客氣地回著話。

「喔,你認識杜蕾杜小姐嗎?我是她房東啦!」

「杜蕾的房東?她的房東幹嘛打電話給我?」

我一陣狐疑,「我……認識啊!有什麼事嗎?」

「喔……杜小姐現在在醫院啦!」房東太太似乎有些不好啟齒。

「啊?醫院?」我的音量不自覺地放大,唰的一聲站起身,同事們看著我異常的舉動,每個人都呆若木雞。

「那個杜小姐喔……就……愛困藥吃太多了啦!」

「什麼?」腦子裡一片空白。到底怎麼回事?是自殺嗎?還是不小心吃太多了?跟房東問了杜蕾所在的醫院,掛掉電話、關掉電腦,急忙收拾東西,跟經理拿了張假條,經理剛剛聽到我的鬼吼鬼叫,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經理對不起!我阿媽過世了,我現在要回家一趟!」唉呀,阿媽對不起啊!你的不肖孫子是不得已的,只好請你從墳墓裡爬起來再死一遍啦!

「喔,那真是……」經理體貼地說著,「快回去吧!公司的事就不要擔心了。」

坐上小黃一路衝到醫院急診室,問了櫃檯杜蕾的位置,拐過一個轉角,連走帶跑衝進去──

杜蕾安詳地睡在病床上,手臂上吊著點滴,床邊坐著一位微胖的中年婦人,想必是剛剛打電話的房東太太吧。

房東太太察覺身後有人,轉過頭來就看到我站在門口。「張先生喔?」她走近我,把手指放在唇上,示意我不要太大聲,做了個手勢要我出去再說。

「怎麼回事?」我真急了,才到走廊就忍不住開口。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啦,」房東太太看著我,「就我跟她有說好禮拜天晚上要去收房租啦,昨天要去找她之前我就打了電話給她啊,很奇怪吶,電話響很久才接起來啊,可是沒人說話哎,然後我就聽到好像什麼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啊我就叫杜小姐的名字啊,可是她也沒有回答啊!」

房東嚥了口口水,繼續說著:「其實喔……因為我家裡之前有人也是吃愛困藥差點沒命,所以我比較警覺一點啦,我想想不太對勁,就跑去找她啦,啊按電鈴都沒人應,還好我有帶那邊的鑰匙,一開門就看到她倒在地上啦,我才趕快打119把她送過來啦!醫生說發現得早,沒關係啦,洗個胃就沒事了。啊早上杜小姐有醒過來一下下啦,我就問她有沒有要通知誰啊,她就說你的名字啊,我就看她的手機,才找到你的電話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