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親我一下再睡行不？」


「聽話，快點睡吧。」

「不行，你不親我我就不讓你睡了。」

「哎，好吧，真拿你沒辦法。」寒拗不過我，隻好輕輕在我的臉上親了一下。

「不行，太輕了，不滿意。」我不依不饒起來。

寒睜開了眼睛，和我對視了大約有五六秒鍾的時間，突然在我的嘴唇上輕輕地啄了一下。「怎麼樣，這回可以了吧？快睡吧。」說完，寒閉上眼睛，繼續睡了起來，隻剩下心髒狂跳的我呆呆的不知道該做什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連胳膊似乎也在顫抖。

這個消息是母親告訴我的。之前在微信的朋友圈裏，我已經看到了一些苗頭，隻不過當我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寒一直都是給我否定的答案。這一次，我在朋友圈看到對方給她買了一枚戒指，便問了母親，才知道寒確實是有了男朋友。從得知後開始的幾天時間裏，我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幹什麼都沒有興趣，不管是上課，打球還是玩電腦，都像是一部機械一樣。朋友問我是怎麼了，我隻能用身體不舒服，精神不足來搪塞過去。

我並沒有給寒打電話或是發微信，因為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想，不再和她提及這些事情也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她即將迎來她新的生活，而我也要學著面對沒有寒的日子。沒錯，自從寒大學考到這裏之後，我和她已經像是情侶一樣度過了四年的時間，在我心裏，她對我來說幾乎從來都不是一個姐姐，而是我的女朋友。就算我和妍之前當了一學期名義上的男女朋友，但實際關系卻和兄妹相稱的時候沒有什麼差別。有時，我甚至覺得我和妍的這種「戀愛」有些小孩子過家家的感覺。我和妍的關系也許可以用奇妙來形容：沒有半點血緣關系，家裏互相也都非常喜歡對方，但我們兩個人似乎都沒有和對方結婚的意思。妍對我非常好，我也很疼她，不過在我心中，她更多的還是妹妹——除了在床上之外。相比而言，我和寒的關系，或者可以說是我對寒的感覺，就遠沒有這麼簡單。雖然之前也說好了，我們兩個的關系並不耽誤各自找男女朋友。我也明白，寒最終不會是屬于我的，她終究會有自己的丈夫，無法斷絕的血緣關系注定了我們無法相伴到老。對于寒有男朋友的事情，我之前是想過的，也算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但當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我還是感到非常難過。

之後，寒把男朋友帶回了家，和我父母，她父母在內的諸多家裏人一起吃了頓飯，大家對于這個外形很好，談吐很好，修養很好，工作也很好的男人大多都比較滿意。隻有母親覺得有點疑惑，他之前說過自己是個單身漢，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談戀愛，但是根據寒的說法，他的家中卻是井井有條，完全不像是一個獨身男人的家。母親曾經在和我打電話的時候提到過這件事，但正處在難過時期的我並沒有太在意這件事情。

很快，和我要好的同學和朋友們紛紛得知了我的異常，雖然問不出來我到底是怎麼了，但也都試著讓我開心起來。在這期間，正好趕上了我的生日，幾個室友連帶一起交換過來的同學一起張羅著給我辦了個小型的生日宴會，這讓我的心情和狀態都算是恢複了不少。我很感激這些朋友們，畢竟隨著年齡的慢慢增長，知心的好朋友也越來越少。能在一個新的環境中得到這麼多人的關心，還是讓我覺得很溫暖。

一天，我上午沒有課，正坐在電腦前看著新聞。突然，我的手機響了，是寒打來的。

「喂。」

「雲，你還好嗎？」

「嗯。」

「我，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

「我知道。」

「……」寒有些沉默。

「他對你好嗎？」

「嗯，對我很好。」

「對你好就行了。」

「對不起，雲，我……」

「沒什麼對不起的，之前不是說好了嗎，不耽誤互相找男女朋友。如果覺得膩了那就結束這樣的關系，我們還是姐弟。你看我，之前不是也和妍處過麼？」

「那不一樣！你和妍又不會結婚。」寒的聲音猛地提高了一下，似乎有些激動。

「好了好了，我真的沒事。」

「我不信，我現在有了他，有的時候還是會想你，我就不信你會一點事沒有。」

「姐。」

隻是一個字，卻讓兩個人同時沉默了。

我已經記不清上一次叫她姐是什麼時候，也許是第一次見到她，長輩讓我叫的；也許是小時候叫她的名字，被父母強迫叫的。但從我口中主動對她吐出這個字，在我們兩個人的記憶中，也許都是第一次。

「姐，咱倆都明白，你和我不可能結婚的，這麼一天遲早都要來，區別不過是你先找還是我先找的問題。現在你那邊基本上是木已成舟，家裏面不是都說可以麼？我就算再有事，也得過去，何況我現在真的好多了。」我說完這一番話，便閉上了眼睛，眼淚默默地從眼中流下。我真的很愛寒，但我不能耽誤她，不能讓她在得到幸福的時候還要惦記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