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亂往事隨風逝





而等孩子功成名就的時候,能夠回家 看一眼,又是她們最大的幸福。


那時我太年輕,不懂這份愛的沉重,我捂著臉站立起來,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矛盾的爆發,是在一個平常的夜晚,哥哥,不,那個男人的兒子從獄中回來 了,父子兩好好慶祝了一番。


我特地翹了晚自習,在飯桌邊,警惕這兩個家夥在 醉酒後毆打母親。


「哥哥」滿臉橫肉,從小就和我不大對付,他和「父親」喝多了,拍著桌子 吹著牛逼。


忽然父親拍案而起,指著母親罵道:「這個賤人,嫁給我的時候就不 是處女,不,老子當時草她的時候她就已經不是處了。


MB這些年,我卵沒用了, 不知道給老子帶了多少綠帽子。」 說著說著,父親把碗扔了過來,我伸出手擋住,母親在後面拉扯著我衣服, 我咬著牙說道:「你他媽喝你的酒。」 哥哥嘿嘿笑了幾聲,淫邪看了眼母親。


我心覺不好,果然,哥哥站了起來跌 跌撞撞向著母親走去,說道:「爸幹脆我草了她,MB在監獄裡面他媽的幾年沒碰 到女的了,草。」 「草吧草吧。」父親罵罵咧咧說道:「與其讓其他人草,不如給你草。」 「我操。」我當然一股血往頭上沖,把桌子一掀,父親哥哥兩人也怒了,沖 上來和我廝打。


多虧父親平時的「教育」,兩個醉漢還是攔不住我的。


我把兩人 放倒,拉著母親沖出了家門。


母親緊緊拉著我的手,我忽然害怕起來,母親並不是個勇敢的人,甚至來說, 是性格有點小懦弱的小女人,她會不會回去?回去會不會被那兩個畜生侮辱。


我停下了腳步,看著母親,母親搶先說了出來:「我不怕。」 我一肚子話說不出來,母親舉起我拉著她的手,看著我,認真說的:「有你 在,我不怕,我跟著你。」 路上寥寥的行人,詫異看著一對男女抱在一起,男人放聲痛哭,許願一定會 給女人一個幸福。


那個懦弱的,膽小的,俏皮的母親,她不敢反對父母的決定,隻能無奈嫁給 一個人渣,她不敢離開人渣,隻能忍受一次一次的家暴,除了那次醉酒時的瘋狂, 她似乎永遠在退縮永遠在畏懼,而這一刻,她鼓起了她這一輩子都沒有鼓起的勇 氣,告訴一個17歲的男孩,她不怕。


而那個男孩,也終於在這個夜晚,變成了一個男人。


那是一段很不美好的回憶,我一直在想,是不是要換成第三人稱來描述,後 來還是放棄了。


因為每次回響起這段黑暗的時光,總有一個輕輕的,堅定的聲音 和我說,我不怕。


我跪在地上求一名司機,我要感謝他,在那麼繁忙的線路上,他給了母親一 個位置,把我們送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臨別的時候,他看了我很久,掏出兩百 塊錢給了我。


那時候的兩百塊,多的讓人咋舌。


他看出了什麼,或者沒看出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他是我的恩人。


之後的日子,便是我不斷的尋小工去做,母親也完全不像一個學舞蹈的天之 驕女,彷彿為了我,上天給予母親的一切能力都發掘了出來。


我們睡過公園的長椅,那時天還不熱,我坐在長椅的一頭,守著一臉滿足的 母親安睡。


我們睡過橋洞,尋找一個偏僻的橋洞,那裏空氣不錯,除了蚊子比較多,而 且比較冷。


我們在那些地方也都做過愛,長椅上,橋洞裏,是一些美好的回憶,但是我 終究是不想去碰。


相比於沉甸甸的美好,我更喜歡輕松的平淡。


有些時候,母親會去菜市場尋找一下菜葉子或者其他的,兩人在偏僻的角落 裏煮點東西吃。


有時候,母親會跳跳舞,然後問我好不好看。


最難熬的一個月,終於是過去了。


我推開一扇小門,裡面是個十平米的小單間,一張孤零零的小床放在裏邊。


母親開心在床上跳了跳,像個快樂的精靈。


她對著門口的我伸出了手,叫喚到:「阿離阿離,你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母親白皙的手為何出現劃痕,我在想幹淨的母親為何髒兮兮的,我在 想為什麼母親會在這麼一個小的空間裏,開心地如同一個孩子。